尼德蘭的黎明是灰色的,點點繁星下,飽蘸露水的草地茂密叢森,間或間雜著白色的苦艾花和粉紅的野櫻桃花。
海中間淡藍色的天際一躍而出的太陽讓一切都變成了橘紅色,海風吹過草地,一股股春潮樣的波浪湧向遠方。
阿裏斯庫看著這美景,鼻息中聞到這味道,總覺得幹涸的眼眶要湧出淚水似的。
嚴酷的環境和刻苦的訓練讓阿裏斯庫很小就不知道哭泣是什麼意思,在他的人生中,流血流汗可能更多。
多年的戰鬥生涯讓阿裏斯庫知道,今天肯定是個殺戮的日子,一般戰鬥都選擇這樣的好天氣,晴朗,萬裏無雲,草原上的水分迅速蒸發,難得的幹燥時期。
維京人被完全的圈在海岸線上,被兩條大河隔斷,河中攔截了鐵鏈,羅馬人用快速機動的小船在河中穿梭襲擾,時而上岸,時而下河,一向擅長遊擊戰的維京人現在被打的疲憊不堪。
他們的龍舟停在深海中進不來,隻能依靠小船進行補給,但是所帶不多的糧食已經告急,四次突擊都毫無效果,小規模的滲透又被敵人這種機動極強的戰鬥方式絞殺。
阿裏斯庫知道,自己這次是遇到了勁敵,他並非不能舍棄,隻是一直再試探,他想知道敵人究竟想要做到什麼程度,現在他明白了,敵人想要的就是尼德蘭這塊土地。
阿裏斯庫轉過身對身後的兒子莫世卡說,以後這塊土地上就會出現一個新的人種了,叫尼德蘭人!
莫世卡是典型的北歐大漢,金發碧眼,麵容粗獷的好像風雪中的岩石,兩條巨大的金色辮子環保雙耳,身材高大,手中拄著維京戰斧。
其實他在就不滿在這裏繼續堅持了,即使寬容的他也不僅懷疑是否父親的堅持就是為了那個花花公子佩琉斯。
自從佩琉斯輕敵冒進之後,他們發動了連續幾次的突擊,但是羅馬人簡直是可怕的螞蟻轉世,他們利用當地的黃泥和數不盡的木材迅速構建了一條矮牆,用來抵禦維京人身體上的優勢。
這道矮牆最開始隻是一段段用柳條筐裝土堆積的防禦據點,一晚上之後,這些據點連接起來,再過了一夜,這些矮牆就變為混合了雜草的泥牆,不知道羅馬人用了什麼秘方,這些矮牆居然冒起股股的白煙之後就變得堅硬無比,簡單的木樁居然無法衝開。
維京人當然沒有看著羅馬人動工,但是敵人就是能施施然的一邊施工一邊繼續戰鬥。
維京人每次都要頂著敵人的弓箭和投石車弩車衝鋒,尤其是該死的那些木樁樣的漢子,他們善於使用鉛球,總是能輕易將鉛球擲的很遠,讓戰士受傷失去戰鬥力。
海盜的缺點暴露無遺,他們缺乏遠程攻擊能力,他們的優勢就是如烽火燎原,缺點就是不夠專業,沒有健全的體係,當他們遭遇到更為穩重和科學的武裝,往往就意味著滅亡,多勇猛的戰士也禁不住一支精準的羽箭。
阿裏斯庫極目遠望,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條漫長的短牆,這個牆不是直的,而是巨字形的,多個短牆相互交錯,在短牆之間有木質簡易塔樓,士兵可以在裏麵用標槍,鉛球和弓箭殺傷敵人。
阿裏斯庫知道,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撤退,但是他也知道,作為首領的自己這次失敗了一定要對死難的勇士負責,那麼自己丟失首領地位是小,失去榮耀尊嚴才是最可怕的。
就讓我像我的祖先那樣光榮的戰死吧!阿裏斯庫不僅哽咽,他已經知道戰爭的最後結果,但是仍然決定一無罔顧的要前行!
莫世卡召集了部分首領開會,他直接了當的說,父親現在已經年老了,他的決定是錯誤的,我們不能做無謂的犧牲。我現在提議我們撤退,去東邊襲擊日耳曼人的陣營,高盧地區對我們有防備,我們的商人傳回信息,日耳曼人也聚集了不少物資,肯定會獲取豐厚的回報。
維京人中流行著暴力民主,他們對上級的聽從來自領袖帶來的好處,所以首領們交頭接耳一陣就決定聽從莫世卡的話,大家推舉他為新的領袖去和阿裏斯庫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