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吃了飽含露水的青草的母牛分泌海量的乳汁,牛犢都吃不過來,每天那些婦女都得花費大量時間去擠奶,然後把這些奶做成酸奶或者奶渣。
利薇雅每天都累的直不起腰來,但是卻找不到一點抱怨,相反,利薇雅每天都興奮的狀態下進行勞動,她不希望浪費一分鍾,她要做得更多,賺的更多。
現在利薇雅已經嫁給了一個士兵,當初她們還住在潮濕的營地的時候,利薇雅也沒想過會有今天這樣幸福的日子。
利薇雅記憶中就是陰暗潮濕的房屋,還有那些散發著臭味的牲畜,永無止境的危險,不是野獸就是海盜,每年好像牲畜一樣被攆的跑來跑去。但是,即使這樣,她的家族仍然不敢走出這片土地,因為外麵到處都是殺戮,不管是羅馬人還是日耳曼人,他們會怎麼對待自己這樣的土著?是殺掉,還是抓去做奴隸?
利薇雅拎起裝滿牛奶的木桶,一陣風一樣的往家趕。
利薇雅的家是一棟小房子,是軍團出材料,利薇雅丈夫和一群朋友蓋起來的,小小的,有些簡陋,但是溫暖結實。
利薇雅用籬笆圈了半畝地,裏麵種了不少甜菜,還有一個牲口圈,利薇雅家有三十至羊和五頭牛還有大量的雞鴨鵝。
在利薇雅結婚的當天,馬庫斯大人就送給了他們這些牲口作為禮物,並且約定,十抽一的低廉規定,隻要牲畜生產,那麼隻抽其中的十分之一歸軍團,剩下的歸利薇雅一家。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慷慨呢?
要不了多久,利薇雅可以想象,自己就會成為一個富有的人,到時候,家裏也許要擴大更多呢。
善政並非僅僅這些,將軍還送給了自己一架紡車,讓自己可以紡麻然後將這些麻賣給那些織布的商人,賺取金錢。
馬庫斯大人一再強調,提倡交易和手工業,他規定,有河流的地方就要有市場。
利薇雅現在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戰戰兢兢,吃不飽穿不暖,光著腳的小女孩兒了,而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家庭主婦,恨不得生出八條手臂的家庭主婦。
隻要,利薇雅將牛奶倒入奶桶,又得買一個新奶桶了,利薇雅直起腰朝遠處看了一眼,那裏隻有蔓延到天邊的草場和牛羊群,隻要戰爭結束,隻要自己不受威脅,那麼,付出再多的代價也甘心!
利薇雅低下頭,她現在穿著一身粗麻布的長袍,為了幹活利落,她紮起了腰身,露出底下一雙木頭鞋子,裏麵是羊毛鞋套。
利薇雅想起自己以前那雙怎麼也洗不幹淨的雙腳,腳底總有星星點點的黑,那是長年赤足留下的印記。
利薇雅拎起木桶,鑒定的搖頭,絕對不要再回到過去,任何人想要毀掉她現在的生活,都要拿出生命作為代價!
英拉多是一個長相極為威嚴的中年人,現在他正坐在辦公室裏麵處理著繁多的業務。他以前曾經做過一個城的監察官,留著一把漂亮的胡子。
突然爆發的動亂讓一切都變化了,他先是淪為階下囚,饑餓,動蕩,死亡,在這期間他苦苦掙紮,家人走散,一個個的死去,英拉多越來越絕望和麻木。
這場動亂結束的日子遙遙無期,他也作為最不值錢的奴隸被賣給了馬庫斯。
讓他吃驚的是,當馬庫斯知道他是一個識文斷字的監察官之後,大膽的啟用了他,讓他作為本地商業官,大力的推動商業發展。
尼德蘭沒有路,但是尼德蘭有的是牲畜,有的是粗麻布,是羊毛呢料,有的是海魚海貨。
英拉多以為自己作為奴隸,此生得到重用已經是滿足了,哪知道自己居然還有更幸運的事情在後麵。
馬庫斯大人先是宣布廢除奴隸製,緊接著,還為自己做媒讓自己娶了本地最大村的村長女兒,前兩天驚喜傳來,這個女子居然懷孕了。
英拉多知道這件事之後,躲起來哭了好久,他沒想到自己失去了一個家庭,現在再次迎來了一個家庭。
英拉多現在已經是尼德蘭的公民,雖然不知道這個是否合法,但是管他呢,現在他是個有家室的人,他需要的就是運用自己的才華讓尼德蘭繁榮,讓自己家族繁榮。
他曾經迷信的去祭奠神,隻要求這不是一場夢,就算是夢也不要醒過來。
他其實清楚,這一切靠的都是馬庫斯大人,那麼就求神明保佑,讓大人一切順利下去吧。
書吏推開門進來,恭敬的說日耳曼的商人來了,洽談關於牲畜收購的生意。
英拉多恢複了往日的精明強幹,嘴角一撇,他知道現在這些牲畜很值錢,他要好好賣一個高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