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後記(二)(2 / 3)

那一夜,他在那女人身上橫/衝/直/撞,腦海裏想的,全部都是她。

命運的捉弄,他竟沒有發現,這隻此一次的一幕,竟會被她看個正著,成為兩人之間永遠都跨不過去的鴻溝。

“你已經嫁給我了,更有了我的骨血,你說,我還能放開你嗎?”

如今,也隻有這個理由,才能夠讓自己有充分的借口將她攬入懷中吧?

“明明是你說被你兄弟算計非得找個女人才行我才和你……和你……也是你不顧我意願強娶了我……”倒打一耙,天底下有這樣的事嗎?

“我就是強娶你了,就是要定你了,怎麼,有意見?”管她從與不從,他又不是沒當過野蠻人,對於她,他不想放手。師傅也說,對於自己認定的女人,可以選擇厚顏無恥,可以選擇死纏爛打……那他怎麼著也得博一博……

“無聊。”望向那眼中的熾熱,熏婉蘭突地便感覺前所未有的害怕。

不自在地別開眼,恰巧便見素兮走出。

而她的身旁,是——張劍?

那個曾經在法場上難為過她,擄走她,在戰場上更是以她束縛禦翊手腳的男人……

素兮姐姐怎麼可以和他走在一起?

掙脫開賀濟爾的懷抱,熏婉蘭扶著腹部快步上前,還未開口,便被後者掩住了口。

素兮的話,準確地傳入她的耳畔。

“張律師,我消你不要讓我失望。”

眉目凝愁,哀戚地望向那大廳一角已然徹底闔上的棺木。

“當初因為我的自私害得他以為不能翻案而被槍決,我已經錯過一次了♀一次,我隻是要把他的魂引回去,彌補我所犯下的過錯……”

“說到底,你隻不過是想替你姑父報仇。楚爺會被卸去手腳,確實是該算到禦翊的頭上,但你不該輕信他人之言。若不是楚爺半夜闖入我家行凶,將我折騰到坐輪椅,禦翊也不會對他那樣……不過後來他不是還派小弟將禦翊給整回來了嗎?有些事,你不該聽信片麵之詞……”

“所以,我悔過了……用死來償還他這條命。陰司不收我,卻還給了我肉身,讓我想辦法將他的前世導回他的身上。”所幸,他腦顱中槍後腦電波異常,竟奇跡般地維持了生命現象。如今隻要將這縷魂魄引回去,便能夠徹底蘇醒了。

這也是,他為何要給予他有關於二十一世紀禦翊的記憶的真正原因……

因為他要讓他,成為真正的禦翊。

兩者,合二為一……

熏婉蘭口被掩著,隻是呆滯地聽著他們之間你一言我一語,什麼都鬧不懂。

靈堂內,哀慟聲依舊,前來吊唁的人絡繹不絕,大抵都是朝廷官員,還有宮廷內沾邊的遠親。

各色聲音混雜,不消片刻便將兩人的對話湮滅,竟令她恍惚生成了錯覺,根本隻是自己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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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風淩冽,萬物蕭瑟。

黯然的天色,零星的雪花飄落,一片兩片三四片……片片冰冷……

浸染那一座恢弘肅穆的冰棺。

親王的安葬禮儀一切繁瑣。

佛陀開道,往生咒徘徊天際。

三十二人合力抬著的巨大棺木,一路從翊冽王府出發,往陵寢而去。

其後白衣素服,密密麻麻整齊排列,前後左右四側各有禁衛軍護衛,聲勢浩大。

街頭巷尾,白幡飄然,黃冥遍地。百姓有誌一同地伏地跪拜,人人默哀,天地為愁。

熏婉蘭自始至終都跟在素兮身旁,生怕她出什麼事,眼神不敢有絲毫的遠離。

賀濟爾則護著她不懂得照顧自己的肚子,一步一低首,就怕哪顆不長眼的小石子跌了他的心頭至寶。

素兮扶著棺木而行,手掌早已被那千年的寒冰凍傷,手心褪去了一層皮,更有那絲冰冷從掌心一路滲透,蔓延至周身。

而她,卻渾然未覺。

意識,仿佛早已脫離。

若不是她那眼中的堅定與決絕流露著,熏婉蘭當真會以為她已經麻木到了極致。

心神一凜,熏婉蘭有些難過地閉了閉眼,複又睜開。

“婉蘭,念爾這孩卒實特別怕生,可卻從一開始便對你特別依賴。我知道,他是真的很喜歡你這個見義勇為的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