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見禎武帝醒來,手持寶劍向他們走來,忠守王立時就嚇得腿有些發抖了,“父……父皇,不是……不是我……是北靖王……他……蓄意……造反……逼……逼迫的我。”
小北靖王沒想到忠守王會過河拆橋,“你……你才是主謀。”
禎武帝不聽這些,他雖昏睡了這些日子,可有些事兒,他心裏清楚得很,於是對忠守王道:“既然如此,那你殺了他。”
忠守王遲疑了,來回看著小北靖王和禎武帝。
見忠守王不動,禎武帝上前拔出寶劍,一劍刺入小北靖王的胸口,血流當場,把忠守王嚇得立時跪倒在地。
其實禎武帝這一擊,也不過是強弩之末,他還能醒來也不過是回光返照,強作的門麵。
忠守王若細看,就會發現,禎武帝以劍拄地支持起的身體。
可忠守王已成驚弓之鳥,一時竟隻顧著逃命,連滾帶爬地逃出了禎武帝的寢殿,帶著他的人馬往外逃去。
鳳在山自然不會放過,一路追拿。
霍榷和銳敏王等人,立時脫險。
禎武帝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在自己還清醒之時,讓司馬空取出密旨,當時宣讀,立銳敏王為太子,霍榷為首輔大臣。
放下一樁心事,禎武帝於清晨時分,駕崩。
霍榷當即奏請,銳敏王登基,再議大行皇帝喪儀。
皇宮中的叛亂的在霍榷和內廷的輔佐之下,新帝有條不紊。
此時,宮外袁瑤才被救出,知道佑哥兒身負重傷,正急急趕往提督府。
袁瑤趕至時,佑哥兒因拔出背上的一支羽箭,而險些一口氣沒接上,剩下的那支大夫不敢輕易再動。
“佑兒。”袁瑤嘶啞的喚子之聲,幾乎撕裂眾人的心。
袁瑤想去觸碰昏睡的兒子,卻又怕弄疼了兒子,一時幾番進退,最後隻能給兒子拭著額上的汗水。
淚水如滾珠般落下,袁瑤卻又不敢放聲哭出來,唯恐攪醒兒子。
此時,太醫總算來了,可瞧見佑哥兒這般傷勢也不敢輕易拔那支箭,隻道宮中有一丸續命丹,倘若吃下這藥,他們還敢拔箭一試,不然定無活路。
袁瑤聽聞,命人取來的她的冠服,她要進宮求藥去。
叛亂過後的皇宮,血跡斑斑,從承天門到午門,袁瑤以膝蓋跪地一路跪行進宮求藥。
這一路就是用走的都顯漫長,莫說袁瑤是用跪行的。
袁瑤兩膝在磨損,若不是她的冠服為赤紅,早便能見她衣裙上的鮮紅了。
可就算如此,袁瑤依舊一路跪行。
宮中的霍榷聽聞了,亦當堂跪求新帝賜藥。
新帝早便聽聞佑哥兒的英勇無畏之舉,不但立時賜藥,還禦駕親臨提督府看望佑哥兒。
聽聞新帝賜藥,袁瑤喜極而泣,同霍榷兩人相互攙扶著前往提督府。
禦醫將續命丸化開,喂佑哥兒服下,方要拔箭,卻聽新帝道:“傳朕口諭。”
一時屋裏眾人皆跪接。
“威震侯之子霍佑,少年英勇,救駕於危難,力可宣猷,授爾為護龍禁尉,從正五品製。”新帝宣道。
新帝之意是若佑哥兒有什麼不測,他日史書之上也有他響亮的名號。
續命丸果然是有奇效的,餘下那支羽箭拔出,佑哥兒總算接上一口氣來。
可傷勢到底過重,佑哥兒一日高熱難退,禦醫言明若是能醒來,性命還能無憂,若是不能,讓袁瑤和霍榷準備起後事來。
袁瑤執意要親自照料佑哥兒,哪怕是佑哥兒有什麼不測,她也看著,“他是我帶到這世上來的,我送他最後一程又有什麼不妥。”
佑哥兒幾番病情告危,是禦醫幾次三番從邊緣將他拉扯回來。
新帝聽聞一次佑哥兒的險情,便下旨加封一級給佑哥兒,到如今已是從二品的副都督指揮使。
可多大官,在一個隻期盼兒子健康成長的母親心中,都算不得什麼了。
袁瑤守在佑哥兒身邊,給說他說完往事,又預想將來,想著佑哥兒娶妻生子,子孫滿堂。
到了夜裏,佑哥兒再次告危,禦醫們皆已搖頭。
新帝再度親臨,授佑哥兒為浙直總督,總督浙江、福建、江南兼製江西軍務,從正二品。
袁瑤幾次哭昏過去,一醒來又到佑哥兒身邊喚著兒子。
在天亮時分,佑哥兒硬是在所有禦醫皆言回天乏術之時,挺過來了,一聲幾乎不可聞的喚,“娘。”讓他日後成為大漢史上年紀最小的封疆大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