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雪崩(1 / 3)

隔著蓋頭,目光定格在金絲黑緞長靴運動中的決絕上,聽著男人沉重的腳步聲,女人的心很涼。

洞房,應該在龍焰宮的東暖閣不是嗎,可為什麼他走了這麼久?到底他要怎樣?落心被她的新郎攔腰橫抱著走了很久,頭上的蓋頭遮擋了她的視線。不用看他的眼睛,隻是他身上的炎烈氣息,落心知道今晚他不會輕饒了她。

菊花的馨香撲鼻而來,濃鬱而安神,藏在草間的鳴蟲們沒有被秋風嚇倒,不甘心的做著最後地掙紮,時不時“啾啾啾”地叫幾聲。

如此熟悉的感覺,莫非是落心宮?這麼說不用進洞房了,落心僥幸地想著。

“恭喜大王!”

“恭喜娘娘!”

宮女太監的賀喜聲不斷。落心側耳靜聽,終於捕捉到翠姨那熟悉的聲音,“籲”地一聲,她鬆了口氣。那個可惡的禮部官員怎麼亂叫,真是嚇死人不償命。

“咚咚咚”上階梯的腳步聲沉重而壓抑,好像那雙金線黑緞長靴隨時都會把礙著它的物件踢個粉碎。剛剛恢複了些溫度的心又被那雙鞋給踩到了冰山雪底。

怎麼辦呀?她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且常年裝半傻裝白癡。跟他鬥,無疑是以卵擊石,搞不好他讓自己生不如死,那可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喚地,地不靈了,落心著急地想著。

紅燭的辟啪聲,香熏的油脂氣,曖昧的暖流在空氣中竄動著。

有小宮女撩開第一道藕荷色的錦帳,上台階;第二道紅絹帳,再上台階;粉白色的輕紗帳。汗,冰冷的汗水沁在落心的額頭……沒有洞房的洞房夜原來更可怕!

這個才十五歲,還沒有發育健全的小身子,怎麼可能承受得住那排山倒海般的怒潮……

如果他強來,自己該怎麼辦?應該不會吧,畢竟他在大殿上宣布了三年後圓房,可這個向來都是自以為是的惡少要是想改變主意,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如此,得趕快讓他更討厭自己?還繼續裝白癡,好像沒用呀!那就裝愚蠢,裝自以為是,隻要是正常的男人就會討厭這樣的女人。如果還是不行也隻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了,落心暗暗下定了決心。

金線黑緞的長靴終於停住了,懸著的心也被釘在那裏。良久,金線黑緞的長靴一直沒有動,抱著落心如鉗的雙手緊了緊,也沒有動,他就這樣久久地站著。

為什麼不動?莫非他的理智還在,他在思考?這可真是個令人欣喜的發現。看來他的人性還沒有完全泯滅,如果是這樣,那就好辦了。裝傻,裝幼稚,都裝了十五年了,落心不介意再裝幾年,直到他對她厭倦為止。

“嘭”的一聲,鉗手一鬆,落心被狠狠地扔到了大床上,盡管床很軟,落心覺得她的尾巴骨一定斷了。這樣也好,省事了,裝昏迷吧。頭上的蓋頭“噌”地一下被扯了下來,落心趕快閉緊眼睛,裝昏迷。

“該死的女人!”

隻是一聲輕吼,口氣中的憤怒仿佛能把紗帳點燃,氣息很燒人,卻沒有動手,看來危險解除,落心決定不再答理他。

“該死的!”他頓了頓。“你給我起來,少在哪兒裝死。”怒吼,鬼叫,管你!野狼風,今天本姑娘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物極必反。沒錯,我是弱者,可弱者的武功秘訣就是更弱;弱到癡傻呆孽,弱到六親不認。

“你還裝死,是吧!”猛地,整個人被他從床上抱了起來,鳳冠霞帔被卸了下去;臉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忍著不出聲。“本王命令你睜開眼,講話。”沒反應,嫁衣被扒了下去,頭上的飾物也被卸光了,一頭青絲如瀑布般從頭上泄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