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眼前這位重情重義,第一個想到自己弟兄的兵士,段軒還是相當的喜歡的,聽到這話,他笑著問道:“怎麼,一直都在這裏等著?”
看到自家長官讚許的神情,李陵顯然有些不太習慣,有些羞澀的說道:“沒事的時候,我都是在這裏的。”
這話一出口,不僅是段軒,就算是周圍的那些親衛,神情都是變得不同。這分明就是說,這些時日,他都在這裏,為了自己的弟兄而忙碌,如果是之前,大家還不覺得怎樣,可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想到這人能一直堅持在這裏,那種感覺卻是完全不同了。
段軒點了點頭,說道:“好了,就不要讓你的兄弟再受苦了,我們去吧。”。李陵趕緊點頭,在前麵帶路。
看到李陵興奮的模樣,段軒笑著說道:“這人是你什麼人啊,竟然能讓你如此,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聽到這話,所有人的耳朵都是豎了起來,想要停停這背後的故事,沒想到李陵竟然笑著說道:“當然,這是我的小隊長,我們這些時日,也是出生入死了幾次,他救過我一次,平時也幫了我很多。”
“你也救過他吧”,段軒問道。
聽到這話,李陵抿了抿嘴,點頭說道:“兩次吧,本就是戰友,算什麼救不救的,這一次,我們小隊傷亡很大,他也是衝鋒在前,傷勢自然重了一些。”
段軒馬上聽出了其中的關鍵,問道:“既然沒有什麼特殊的情義,那你為何獨獨照顧他?就因為他是隊長?”
李陵笑了笑,沒有說話,卻是指了指前麵的一人說道:“將軍,這就是我的小隊長,還請您費心了。”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段軒也知道為何他會被扔在這裏沒人理會,這人顯然是名普通騎手,不知道為何,卻是在身上穿了一件鐵甲,也正是這樣的防護救了他一命,可卻也增加了他的痛苦,在他的腰間,鐵甲已經完全變形,深深的刺進了他的身軀。
同時,肩膀上,也被狠狠地咬了一口,即便是鐵甲也沒有防禦住,對方鋒利的撕咬,不僅鐵甲直接被咬碎,就連肩膀處也少了一大塊,就隻有有限的一點皮肉連接著手臂,隻是現在,這兩處地方,都被塗上了一層厚厚的漆黑藥膏,雖然不知道它的作用,好在,卻讓流血止住了,這也才讓他堅持了下來,不然早就流血過多而死了。
看了一下他的情況,段軒也沒有經曆過這樣的過程,想了想,還是先試了試,隨著手指點出,一道慘綠的光芒陡然射在那人的頭上,隻是剛一進入體內,那還殘存在體內的生機,還是沒有絲毫猶豫的衝了上來,和這股死氣開始了拚死的搏殺。
而在外部的表現,便是這名小隊長的臉上陡然露出極度痛苦的神情,就連一直緊閉的雙眼,都一下子瞪的老大,整個身子就好像是痙攣一樣,一下子挺了起來,這樣的突然變化,卻是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隻是接下來,李陵卻沒有猶豫,馬上衝了上去,一下子將他抱住,想要試圖壓他下來,可就是這樣的動作,還是讓那脆弱的傷口一下子崩開,鮮血再次流了出來,卻不再噴濺,想來已經沒有太多鮮血可以留出來了。
段軒搖了搖頭,將那股死氣抽了出來,顯然,對方還活著,便沒有辦法進行,所以他隻能是歎了口氣,轉頭看向李陵,看到這一幕,李陵的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嘶啞著說道:“還是不行嗎?”話語之中,已經有著濃得化不開的失落。
段軒隨手將一名親衛的彎刀抽了出來,遞到了李陵的手中,看著對方疑惑的目光,他說道:“他還活著,便沒有辦法,你必須先讓他死掉,我才能想辦法,如果你相信我,便自己動手吧。”
聽到這話,李陵並沒有露出什麼意外的神情,甚至都沒有再度詢問,之前的時候,他已經仔細觀察過了,段軒複活的目標,便是死亡了一段時間的屍體,想來裏麵的確是有自己所不知道的限製,而且話已經說到了整個份上,他知道,自己沒有其他的選擇,如果再多說什麼,對方可沒有必須要如此做的義務,一旦激怒了對方,很可能便會徹底失去這次的機會。
隻是理智上知道這樣做是可以的,可在情感之上,還是很難邁過那一關,尤其是由自己來親自動手,如果這樣的方法沒有成功,那自己可就需要擔上殺害自己同伴的罪責,即便是沒有人會因此說什麼,可單隻是自己的心裏,便會難以承受。
段軒做出這樣的決定,同樣是希望看到這人會如何去做,對於這人,他算是很欣賞的,所以接下來,會給他一個不錯的起點和獎勵,隻是還要看看他的行動能力,畢竟,在戰場之上,多餘的好心和善良,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
隻是和很多人想象的那般不同,李陵並沒有太多的猶豫,隻是思考了一下,便彎下身子,輕聲的在自己的小隊長的耳邊說了些什麼,雖然小隊長已經沒有辦說話,可雙方隻是平靜的對視了一下,那已經有些猙獰變形的臉龐之上,似乎還閃過一絲笑容,李陵沒有絲毫猶豫,彎刀已經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地劃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