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億哥哥不必去理會那些人，琴卿也沒有世人所傳誦的那般……千億哥哥手上的杆子是什麼？”我故作謙虛得低下頭，眉間卻微微一蹙。談情就談情，你東拉西扯的幹什麼？你那罐子裏的金銀珠寶還沒給呢，休想扯開話題！
“不，你有！”楚千億卻似聽到了什麼不喜歡的話，忽然手握竹竿，將它輕輕一抖，頓見一幅古裝仕女圖現於眼前。神態靈動，表情豐富，栩栩如生，看得出來繪圖之人當初是如何的細致和用心。
畫中的女子大概才七八歲的模樣，紮著簡單的發髻，眉眼尚未長開，卻有著與生俱來的高貴之氣。她一身繁複的百鳥朝鳳宮裝，手持一盞蓮花燈，倚在一張貴妃榻上輕笑，高貴典雅，眼神裏卻透著一股狡黠，反倒使整個人看起來靈氣逼人。
“這原是我打算送給琴兒的八歲禮物。琴兒向來愛笑，除了在姑母麵前，對著其他任何人都會笑。而琴兒的笑又不沾染絲毫的渾濁之氣，天真爛漫，猶如陽光般燦爛……”
我咽了一口唾沫，又對著畫像仔細得端詳著。這就是八歲的花琴卿！縱使不如現在這般妖孽，卻猶如初露水麵的美人魚般，美的讓人誤以為是在童話中。尤其是那笑……奶奶的，我咋就笑不出來那感覺呢？
“那個……嗬嗬……”我終於有所心虛得朝著楚千億傻笑，卻不敢將牙齒露得太過見陽光。
“……嗬嗬……”楚千億也對著我輕笑，眉眼間全是笑意。
“你……畫得真好！”真實得讓我這假貨有些發抖，仿佛對著雙胞胎在說話，明明知道長得很像，但卻不是自己。
楚千億卻是輕搖了搖頭，“琴兒可還記得這盞蓮花燈？蓮花河上蓮花燈，蓮花燈下蓮花仙，蓮花仙前你和我，手握蓮燈對彼笑。”
稍愣了幾秒，我使勁得擠出了一個笑。“……嗬嗬……蓮花燈嘛，記得！當然記得！”
楚千億的眼神卻瞬間黯淡下去，“琴兒無需騙我，那時琴兒尚小，忘記也是常事，不必笑得如此勉強。”
額前黑線頓冒，我笑得真有這麼假嗎？
“每年的花燈節，琴兒最喜歡拿著蓮花燈去河邊放燈。你還總說：蓮花有魂，若對著它訴說心事，它會帶著你的秘密一起彙入海中，讓海公公來幫你一起實現願望、戰勝困難。這盞蓮花燈也是在你生日那天我一早折好送你的，你那時就說要把生日願望告訴這盞燈……”
“你總說時間還很多，你可以等我，以前我不懂得，未必明天就有以後。想念是會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哼你愛的歌會痛，看你的信會痛，連沉默也痛……”
心裏莫名其妙哼起梁靜茹的《會呼吸的痛》，心中隱隱犯痛。忽然有點恨命運，為什麼不讓我在投胎之前就遇到這樣的極品男人？為什麼我不是真正的花琴卿？難道真是命運捉弄，非要我九世不得動情方可作罷？
“琴兒？琴兒？”手臂忽然被人推了推，我這才如夢初醒，對著身邊一臉不明所以的楚千億輕笑：“聽憶兒哥哥這麼一說，琴卿忽然想起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有憶兒哥哥在的每個生日琴卿都覺得好幸福！”
楚千億眼前一亮，目光一轉，忽然拉著我的手柔聲說道：“從今往後琴兒的每個生日，都讓千億來陪著你可好？楚國的宮門牆旁有條大河，直通裕源海，琴兒想放多少蓮花燈許多少個心願都可以。”
我正想巴巴得說好，卻見他放開了我的手，從袖子裏抽出了一根銀色絲線，又重新拿起我的左手，將絲線輕綁在我的手腕處。又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隻粉色的蓮花燈，輕輕放在我的手上。
“在我們楚國有個風俗，男子送絲帶即為定情，一如你們祁國女子送腰帶一般。今天乃是琴兒的十五歲生日，這是我一早為琴兒折的蓮花燈，琴兒若願意今後成為我楚千億的妻子，便對著蓮花燈輕聲的說聲‘我願意’，可好？”
楚千億的聲音輕輕的，淡淡的，卻帶了致命的誘惑。這算是在求婚嗎？
將手中的蓮花燈緩緩捧至心間，花瓣相依，花心正濃，我的手不禁小小得顫了一下。
“憶兒哥哥，我可以小聲的許個心願嗎？”
楚千億一愣，繼而寵溺得輕撫著我的頭，“當然可以。”
“神啊，賜我一顆空心菜吧，這樣便可以對誰都不用動情！”
“琴兒何以流淚了？”耳邊傳來楚千億略顯驚恐的聲音，心裏一陣苦笑。
睜開眼，盯了楚千億一瞬，我忽然對著麵前的蓮花燈輕聲說道：“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