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賭天坊時,錢叔曾告訴她,她在洞房之夜所中的春毒名為幻香,為江湖盛傳春毒之首。
既然是首,就代表著稀有,代表著輕易不可得。
即使是春毒泛濫的綻芳樓,迄今為止,他也從未聽說過綻芳樓能拿得出幻香的。
那麼,記憶裏夏火火每每與這位百合花魁相會時,她身上為什麼總會帶有同樣的一種氣味?且與昨夜洞房中聞到的一模一樣?
綻芳樓得不到的幻香,百合卻有,為什麼?
想到這,夏火幾乎是本能的就連係起了玉懷翰。
昨夜趕走玉懷翰後,她曾清楚地看到了窗縫間鑽入的幻香煙霧。也就是說,玉懷翰也有幻香。
兩個在夏火火的記憶裏完全沒有交集過的人,卻同時都有一般人絕對輕易得不到的幻香……
嗬嗬,這裏麵若說沒有貓膩,活埋了玉懷翰她都不信。
此時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夏火一抬頭,便見穿了白紗裙的百合如一隻白色的蝴蝶一樣正翩然下樓而來。
看臉,三分淚七分笑,標準的見到心上人後驚喜交集的表情。
人還沒下完樓梯,就已經對她嬌道,“世子妃,您沒事?真是太好了!百合擔心了您一整夜沒睡呢!”
“哦,是嗎?”夏火冷掃一眼百合那確實又黑又大的眼袋,“你確定擔心的不是你自己?”
昨晚最後一次見麵時說過的話,相信她不會這麼輕易就忘了吧?
百合心中一突,腦海中即刻出現了那句話——天亮之前,如果你不能讓這些玉飾全都濕透,或者你的叫聲停頓一下,那麼我保證你這輩子……
不,不行,她不要再想下去了,她拒絕相信昨晚那個威脅性十足的世子妃是印象中對她憐愛有加的渣貨。
百合越發笑得討好,在離夏火三步遠的時候竟是雙臂一張身形一躥,就直接撲向了夏火。
“世子妃,百合想死您了。”
“嗯,我也想……”
夏火口中輕輕地應著,腳尖卻是一勾就繞在了旁邊椅子的一條椅腿上。
待到百合近到眼前的時候,她腳尖一挑,噌,椅子騰空就直撞向了百合的小腹以下大腿以上的位置。
還是椅子的一角撞過去的。
看來她忘了,沒關係,自己記得清楚。
百合慘叫一聲翻身倒地,雙手緊捂著胯下連蓋壓在身上的椅子都沒另外的精力去顧及了。
跪了一地的人同時發出訝然一呼後,跪得更端正了:渣妃竟然對她傾心了三年的老相好都下得去手,這是要變天的節奏啊。
百合疼得說不出話來,空以眼神問向夏火:為什麼?
夏火看得出卻不答,而是起身就一腳踩在了還蓋壓在她身上的椅子上,徑自說著自己剛才還沒說完的後半句話,“……死你了。”
我也想,死你了!
一句情話分了兩半來說,意思立刻變得大不相同。
夏火毫不掩飾自己濃濃的殺意。
百合收個正著,情不自禁就是抖了三抖。
世子大清早就派人來傳信說這個渣貨可能變得不一樣了,要她小心侍候。如今看來,她的確得更小心一些了。
百合心裏門門清,表情卻越加淒楚起來。
她也不急著求人讓她起身,而是就著側躺在地上的姿勢,轉個彎就回抱住了壓在身上的椅子的某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