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海佑怡突然闖進來,海正澤當下就急了。他女兒不會武功的,而夏火火經手的人命卻是多之又多。女兒這麼衝上去,那無異於以卵擊石。
“佑怡,快停下!”海正澤喝止的時候,身體已經縱起,並朝著海佑怡躥去。
然而他的速度還是沒有夏火火快。
夏火火不過眨眼之間便來到了海佑怡的身後。
海佑怡仍然保持著向前衝的瘋狂狀態,可跑著跑著卻發現她目光鎖定的人不見了。
她如見鬼一般地突了眼,人呢?
海正澤身在半空驚叫,“郡主手下留情!”
以他的角度看過去,夏火火的手已經高高舉了起來。
海佑怡下意識地順著海正澤的目光扭頭,才扭頭,夏火火的手刀已經狠劈而下,正中海佑怡的頸窩處。
海佑怡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沒了意識的身子慣性就向前栽。
她手裏拿著的劍自然掉落,原地反彈一下之後竟變成了劍尖向上,而依著海佑怡栽下來的趨勢,這一劍應該能剛好戳進肚子裏。
夏火火後退一步,抬頭,對著海正澤笑,“殺我者,我必殺之!”
殺氣傾巢而出,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打不還手的慫貨!
如果不是為了東方亦那該死的計劃,她早在皇宮時就對海佑怡動手了。
海正澤大凜,此時也不顧得維持表麵上的和諧了。雙手同時運力打出,卻不是打到一個方向。而是一掌拍向了那柄劍,一掌拍向了夏火火。
劍被順利拍離,拍向夏火火的那一掌卻被鍾毅揮掌以內力硬接下了。
海正澤被震得身體一顫,怒道,“你還敢弑父不成?”
鍾毅下意識地一愣。
海正澤一抖手,竟是從袖裏抽出了一柄柳葉鏢,趁著鍾毅這一愣,悄無聲息卻又快如閃電一般,“嗖”一下就甩了出去。
桃寶眼尖看到,驚叫,“毅哥,小心暗……”
“器”字還沒出口,柳葉鏢已經“哧”一聲打進了鍾毅的胸前。
鍾毅仰身後倒時,海正澤再甩另一隻手,又是一隻柳葉鏢直擊鍾毅倒下後露出的他身後的夏火火。
夏火火冷冷的笑,出腳,一腳踹在了鍾毅的肩膀上,鍾毅保持著後摔快與地平行的姿態就被踹飛了出去。完美地躲過了那隻鏢,然後還像暗器一樣直接射向了海正澤。
夏火火的聲音清晰響在身後,“鍾毅,要不你就痛快死!要不你就坦坦蕩蕩的活!天底下哪個爹對兒子不遺餘力地下死手的?這樣的爹你還留著就不嫌惡心?”
海正澤掌心一扣,吸來海佑怡的劍,手腕一轉,劍尖直刺鍾毅的咽喉。
“你個胳膊肘外拐的不孝子,我是你爹,我殺你那是天經地義!”
鍾毅徒手抓住了海正澤的劍,“你是我爹,但也隻給我了一半的血。好,今天我就還你這一半的血。”
他即使再立場堅定也做不來親手弑父的行為,但要讓他背離主子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他想過了,唯有還清了來自海氏的血,他才能理直氣壯地對海正澤出手反擊。
鍾毅掌心的血開始不要錢似的嘩嘩下淌。
桃寶驚叫著“毅哥”,幾次三番想衝過來阻止,但都被海府的人給堵住了。
夏火火原地沒動,就算看到了李氏趁亂救走了海佑怡,她都沒動。她雙眼隻死死盯著鍾毅的臉,準備在鍾毅快撐不住的時候及時救下他。
鍾毅的性格太拗,如果說這樣做他才能掙脫自我束縛的話,那麼她隻會幫他。
海正澤有點被鍾毅拚命的架勢嚇著了,但也是一點。
這個兒子不過是當年年少輕狂時跟一個侍女生下的,當時事後也灌藥了,但誰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孩子就是沒掉,反倒是侍女生產時失血過多而死。後來又因為膝下一直無子,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再費心。直到李氏被人證實懷上了男丁,也就是現在的海佑威,他才示意李氏做掉這個孩子。
誰知,再得到消息時,這個該死而沒死的兒子竟是變成了塚衛鍾毅。他也沒理,想著也許將來會是一顆好棋子也說不定。
但是,如果他能提前預料到女兒會因此而沒得到及時的保護,他一定在當年遺棄時就親自動手一了百了。
還他一半的血?怎麼夠!女兒一身是傷,體內還有毒,大夫都不敢說還能撐多久,他怎麼可以允許這個見死不救的逆子再苟活於世!
海正澤另一隻手舉掌就劈,“是男人就把命還我!”
鍾毅心口就是一縮,他知道自己從不曾被當成兒子看過,但卻真的沒想到親爹一門心思地還要了結他的命。
很好,這是一件值得感謝的事情,感謝他讓自己終於可以走的毫不猶豫,再不回頭!
“海正澤,血能還你,那是你給的!至於命,有本事你就來拿拿看!”手臂及時擋開海正澤的攻擊,並且快速反攻了過去。
他是要還血,卻沒說過還血就不能反擊。
左手依然抓著劍不放,右手招招都是致命的攻擊。
鍾毅的武力值在塚衛那絕對是拔尖的,即使現在還在流血,也不是海正澤能擋得住的。很快,海正澤就被鍾毅逼退到了會客廳的一角。
鍾毅一掌拍中海正澤的肩頭,海正澤身體一歪,一口鮮血噴在了他身後的一幅一人多高的字畫上。
鍾毅眼睛眨都不眨,運力於掌就準備再補一下。海正澤卻在此時,一掌拍在身後的字畫上。
哢哢哢,某種機關的聲音響起。
夏火火警覺前撲,“鍾毅,快放開手中的劍!”如果鍾毅再不鬆手退離那個位置,她怕他中了什麼埋伏。
桃寶也把輕功提到最大努力向這邊奔。
就在她們兩個都來到鍾毅的身邊想強行帶他走的時候,他們三人腳下的地板突然開裂了。
嗖嗖嗖,三個人毫無防備地就摔進了坑洞裏。
夏火火本能地就要瞬移出洞,卻在看到鍾毅慘白的臉時,收回了意念。走好說,但如果不確定位置就走的話,她要再回來可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