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節。
這一天,民間百姓需要祭奠先亡之人,在墳前燒紙衣,謂之送寒衣。皇室也不例外,需要皇上為首在皇陵之前祭奠先皇,不僅燒紙衣,還需獻處子之忌。
昨天靖王向太後借機獻處子之忌而滅掉夏火火的計劃沒能實現,在昨晚見到太後之後他隻得準備了另一個。
夏火火一行與靖王一行在宮門外遇上時,夏火火毫不意外地看見太後從靖王的馬車裏走了出來。
東方亦帶她下車打招呼,她謹記剛才答應東方亦的今天無論看到誰無論看到什麼事都不能笑的承諾,與自家老公的畫風保持高度一致,隻微微點頭示意。
東方亦表示很滿意。
夏火火卻在太後一行走過之後狠扯他的衣角,“為什麼不能笑?連嘲笑都不行嗎?你沒看到太後剛才走過我時各種看不上我卻又幹不掉我的便秘樣子嗎?這時候如果不大笑三聲,實在太違心了。”
“那種浮誇的表情對最後的結果是沒有實際用途的。”
“可我心裏爽啊!心裏爽了,才能讓我的武力值無極限地激發出來。”
“既然如此,那你就笑吧。”
“哎?可你今早在書房不是說……”他又跟她玩心耍她呢?
“不能笑的時候,你會知道的。”
“……東方亦!你是不是又在算計什麼?”
“說了你也想不通。腦子不好使,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東方亦!”
“亦哥。”若雲公主的聲音從夏火火的身後傳來。
夏火火扭頭看過去,這位平日裏總做粉嫩公主裝扮的公主,今天因為日子特殊,改做了純白裝扮。說的更準確一點,其實就是孝衣。但就是這一身簡單普通的孝衣,卻反而襯出了若雲公主平時不曾出現過的羸弱嫵媚女人味。
夏火火客觀點讚,“你今天意外的漂亮啊。”
若雲公主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她身後的羅姑姑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斥責夏火火失禮。兩人一前一後走過夏火火,又與東方亦微施一個禮,然後去追前麵的太後一行了。
夏火火扒上東方亦的肩膀,跟他咬耳朵,“這位今天很奇怪啊,她怎麼沒借機和你一路同行?”
若雲公主雖然不像玉沛涵那樣對東方亦明顯地表達傾慕,但要說抓住每一個和東方亦同處的機會笑笑說說還是常有的。所以今天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實在是太奇怪了。
東方亦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也許她長大了。”
“怎麼?原來你還記得她曾經‘小’的樣子嗎?”
“沒辦法,腦子好使,忘不了。”
“你……”
“第一次進宮見她就被她尿了一身的初次見麵禮我怎麼可能忘掉!”
“尿了一身?噗,你見她時她幾歲?”
“一歲。”
“噗哈哈。”夏火火剛冒出的一點醋意不知不覺就被東方亦扼殺在萌芽狀態了,“嘿嘿,邊走邊說說唄。我發現你跟這些皇室子女好像都有一個不算愉快的開始。與太子是不打不相識,與公主是不尿不相識,那與其他人呢?快說快說,說出來也讓我樂嗬樂嗬。”
一路咬耳朵,直到抵達了皇宮後山的皇陵之前。
那是一處依山而建的陵墓群,進陵之前有一片空曠的廣場。廣場四周是雄偉的八根繞龍柱,柱子兩側各蹲猛獸一對。廣場最前擺石製祭壇,此時已經點了壽香若幹。
祭壇之前,早有一對人在站,分別身穿黑黃相間的龍袍與鳳袍,背身而站。
男的認識,是上次菊花宴見過的皇上。可是女的,卻是眼生。
夏火火小聲問東方亦,“這又是哪個?”
萬貴妃昨天在說出所有她知道的消息後,便被鍾決利索地滅口了。坦白從寬什麼的福利政策從不是塚衛的作風,他們隻會為保周全直接滅口。那麼今天陪皇上出席這麼重大的行程的又是哪位?
“當今皇後。”
“太子他娘?你不是說她臥床十年,已經很少出中坤宮了麼?上次賞菊宴不也沒露麵?”
“她是很少出中坤宮,卻不代表不會出,尤其是這種祭先皇的正式場合。隻要她沒死,她是一定要出的。而皇上,也不會在今天這種場合找他人替代。”
平時皇上想寵誰,怎麼寵,都無所謂。但真到了正式場合,他還知道以國事為重。一國之母,不是他想輕易忽略就忽略掉的。
此時那兩人已經轉身,夏火火第一次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皇後正臉。
一句話概括,如果太子是莊嫁漢臉的話,那麼這位就是農婦中的農婦臉。
掃帚眉,吊眼角,國字臉,覆船口。
至少與太子有著八分相像。
但因為太子是男,頂多被人說長相普通;而當這樣的長相生在女人身上,基本上都會被外人直接鑒定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