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微縮,月瑾猛地抬起頭一點也不避諱地盯著月靈的臉,似乎想要在她臉上盯出一個洞來。
“特使,這禤家七小姐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柯臻顯然注意到了月瑾的不自然,雖然月靈的樂曲吸引人,但眼下身旁這個來自神山的月瑾更為重要些,柯臻心裏很清楚神山的支持到底對於天祈大陸之中實力最弱的皇都來說有多麼重要,相比之下,月靈曲子的吸引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月瑾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但他僅僅是笑了笑,若無其事地端正坐姿:“並沒有任何不妥。在下僅僅是覺得,這禤家七小姐,與在下的一位故人很像罷了。而且。。”月瑾再次看了一眼月靈,“在下想宴會以後與禤潼姑娘小敘一二,不知陛下能否幫在下詢問一下禤家主的意見?”
柯臻動作明顯一頓,隨即笑起來:“當然沒問題,特使的請求,相信禤卿家也是不會拒絕的,待到宴會結束後,朕便親自派人去詢問。”
月瑾微微點了點頭,也不管柯臻是什麼反應,自顧自說道:“今日這禤潼的表現,不管是氣度,禮節,行為舉止,亦或是她手中的東西都是不能用優秀來評價的,以後未必敢妄下定論,但是現在的禤潼放在神山裏也是重點培育的人才,按照這樣下去,她定非池中之物。”
柯臻並沒有明顯的動作,隻是他藏在心中的手早已握成拳頭。月瑾目光淡淡的掃過柯臻,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笑意。他怎麼會不清楚柯臻心裏想的是什麼?從柯臻一開始的態度來看,他明擺著是要陷害那禤潼,那杯酒中必定是下了什麼不知名的毒藥,這些陰暗的事情他本可以不管,可若是這禤潼與那個女人有什麼關係,那麼他這個見死不救的罪名可不是他一死就可以了之的,況且第一眼看到這個禤潼,他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像是他們很久以前就見過一般。對於這種第一眼就“看上”的人,月瑾是不會介意伸一下援手的,隻是幾句話的暗示罷了,這些事情做起來輕而易舉。
笛聲突然變得變幻莫測起來,笛聲原有的吸引力似乎一下子放大了幾百倍,將大殿中分神的幾個人的注意力又吸引了去,像醉了酒一般,令人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月辰充滿驕傲地看著站在大殿中央的女子——那是他最驕傲的妹妹!這樣的她,值得讓所有的人為她驕傲!
那樣收放自如,那樣不羈,那樣灑脫的女子,這天下豈有第二個?
白瑾瑜讓人拿來了他平日裏最珍愛的塵青木琴,和上月靈的拍子給她的笛音添上了一分瀟灑。藍鳳塵看著她,千年深邃不變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無法抑製的激動,他心中有個聲音一直在呐喊,看呐,那是他所愛的女子!那是他所要追隨的人!這一生若是錯過她,便會後悔一生!羽夜猛的灌下一杯酒,心中想要變強大的信念更為堅定,他想要保護她周全,想要給予她一個永不受風雨侵襲的港灣,隻是他現在還不夠強大,他必須磨練的更強!那樣才有資格站在她身邊!
風洛寒更是直接飛身到月靈身邊,在月靈吹第二遍的時候當場作曲唱起來,聲音高昂,極盡溫柔,仿佛是唱給心中一直深愛著的女子。他有意無意的看向柯傲嵐,惹得後者隻覺得麵上一熱。風洛寒眼中似多了幾分無可奈何,又似增添了積分迷惘。
藍鳳塵目不轉睛的盯著大殿中央站得筆直的少女,又轉頭惱怒的看著男人們癡迷的臉,暗暗地在心中考慮是否要撕爛這些男人的臉,不對,貌似廢了他們的眼睛和耳朵來的更實在些!那個小妖精是他藍鳳塵的!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得考慮考慮以後是不是要把這小妖精藏起來,不要讓她的風華絕代讓別的男人的覬覦。
不過當他看到月靈手腕上的青鸞手鐲時,那鬱結的心情微微平複了些。哼,那手鐲一早便宣示了他的主權,那是他的女人!
在場的大臣,特別是武將,早已在風洛寒一遍一遍重複歌詞中跟著拍子唱起來,一曲溫柔的笛子曲目此刻有了武將們的加入一時間竟顯得陽剛起來。
場中幾乎所有的男子都毫無保留地用熱切的眼光看向她,極充分的激發起了大部分女性的嫉妒心。
柯臻捏在手中的玲瓏黃金杯驟然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卻沒有人注意到。
看著白瑾瑜看著月靈熱切的眼神,一直傾心於他的三公主柯景筃小聲的罵:“呸!賤人!居然敢勾引本公主的男人!簡直是不想活了!”
禤若沁也是一臉鬱悶地看著月靈,沒想到這個煞星不但會吹笛,還吸引了場中身份華貴的天下第一莊少莊主親自上台作曲唱歌!看著自己一直愛慕著的慕雨澤看月靈也是一臉癡迷的時候,一向自認為處事不驚的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小聲嘀咕:“禤潼,你真該去死。”
一曲終了,月靈並沒有馬上收回皇都——甚至是整個大陸上唯一的一支銀狐雲玉笛,而是拿著笛子笑眯眯地向柯臻行了個禮:“不知陛下對臣女的曲子可還滿意?”
風洛寒站在她身邊,感受著她渾身散發出來的自信與不羈,這才是這個丫頭應該有的風範!這才符合這個丫頭的身份!這才是這丫頭的性格!
這樣的丫頭,足以迷了這世人的眼!
柯臻頭微微抬了抬,繼而用極為豪爽的聲音道:“不錯不錯!此曲隻應天上有!朕聽得真真盡興!禤卿家,你這個小女兒,當真是出類拔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