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斯托克城上空密弭的烏雲終於散去,大如鬥盤的朗月與點點散布在天幕中的星星交相輝映,散發出朦朧的光亮,將整座城市映照得有如白晝,仿佛籠上了一層赫墨拉的外衣。如此希臘式的唯美夜景,在陰雲密布的英倫三島實屬罕見,如此良辰美景,若不好好享受真有些說不過去。因此,幾乎所有訓練歸家的一線隊球員們都有些坐不住了,他們或攜嬌妻美眷,或自己獨身出行,都齊齊驅車趕往斯托克城繁華的市中心,去揮霍手中的大把時光。在那裏,成百上千的紅男綠女們正在溢出yu望光芒的霓虹燈管下上演一出出都市的浮華劇目,將整座城市點染得充滿活力與激情。
不過,這些誘人的夜生活可和克裏斯沒什麼關係,從踏入斯托克城俱樂部大門的那一天開始,克裏斯便天天都會加練三四個小時,直到球場的護理工實在忍無可忍,將克裏斯轟出訓練場地為止。今天也是這樣,即便天氣再好,連上帝都忍不住趕來斯托克度假,克裏斯也絕不會打算踏出球場一步。
“……哥哥,”莎莉甜得發膩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我隻是出去和同學玩玩,我保證,這些同學都是女孩兒。我們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的,而且十二點之後就會回來。”
“都是女生?”克裏斯用手肘抹了一把額頭上密布的汗滴,“我怎麼聽到那邊有男生的聲音?”
電話那端的莎莉沉默許久,才有氣無力地回答道:“那是夜店門口的保安,好嗎?上帝啊,難道我方圓五公裏之內都不能出現任何雄性生物嗎?哥哥,我的夢想是走進婚禮殿堂,而不是推著輪椅進去。”
“好吧,好吧。”克裏斯被莎莉的話逗笑了,“那你小心一點,一定要早點回來,可別玩得太久。”
“好的,哥哥!”莎莉在電話那頭興奮地回答道,並附贈給了克裏斯一個大大的飛吻。
“玩得愉快,再見。”克裏斯笑著補充了一句,隨即歪了歪頭,掛斷了電話。“這丫頭,不會是想比我還早結婚吧。”克裏斯有些好笑地喃喃自語,語氣中透出一絲絲的嗬護與關愛。
就在克裏斯一恍神間,手中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克裏斯看了看來電顯示——阿什莉。
“嗨,親愛的。你在幹什麼?”阿什莉的聲音帶著歡快的語調從電話中傳出,這樣的聲音、這樣的稱呼,每晚克裏斯都會聽到無數次。
“嗨,阿什莉,我在訓練呢。”克裏斯回答道。
“還在訓練?”電話那頭的阿什莉估計已經無可奈何地捂住了腦袋,“每天這個時候打電話你都在訓練,現在已經是格林尼治時間九點……二十六分了,克裏斯。你幹嘛要這麼努力?長時間這樣下去身子骨會吃不消的。”阿什莉的語氣有責備,也有關心。
“嗬嗬,不會的。我是超人體質,何況這裏不比青年隊,阿什莉。我已經有些跟不上訓練節奏了,我必須還有努力才行。”也隻有在阿什莉麵前,克裏斯才會展現出他開朗的一麵,“噢,話說回來,找我有什麼事嗎,My_Girl?”最後一句話,克裏斯的音調拉得很長。
“本來有事的,不過現在沒有了。”阿什莉被克裏斯逗得撲哧一樂,原本有些氣鼓鼓地聲音也重又活潑起來,“不過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我還是問你一遍吧。我和朋友們要出去玩,你來嗎?”
“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我還是這個回答,不去。”克裏斯笑著道。
“我就知道你是這個回答,所以我連地點都沒告訴你。”阿什莉調皮地回答道,想必電話那頭的她已經皺起了可愛的鼻子,正眯著眼睛狡黠地笑著,“那好吧,克裏斯。就這樣,你早點休息。我愛你,親愛的。”最後一句阿什莉的語調變得異常溫柔,就像溫存一番後,依偎在愛人的懷中撒嬌一樣。
“噢……多麼甜蜜的一對啊,‘我愛你,親愛的’,阿什莉,你們又不是拍《美國派》。照這樣下去,你早晚得黏在克裏斯的床上。”電話那頭,阿什莉的友人正在學著阿什莉的語調,一個勁兒地起哄。
“……你死定了,傑西,還有你,瑞貝卡!”阿什莉又羞又惱地朝好友嚷道,“好了,克裏斯,你也聽到這幫該死的小妞兒們說些什麼了。我得先搞定她們。”
“好的,阿什莉。枕頭大戰的時候小心別扭傷腰。”對於阿什莉那幫大嘴閨蜜團,克裏斯早有見識。他笑了笑,“我也愛你,阿什莉。再見。”說罷,克裏斯收了線,將電話握在手中,嘴角還掛著一絲笑意,仿佛還在回味剛才的對話似的。
“那是阿什莉嗎?”一個渾厚的男聲打斷了克裏斯的思緒,他抬起頭,看著麵前端著兩杯咖啡,正帶著笑意望向他的中年男人,有些驚訝地出聲道:“普利斯先生?你怎麼在這裏?”
普利斯先生有些無奈地咧咧嘴,扶了扶眼睛的鏡架,回答了第一個問題:“我說了多少次,克裏斯,場上叫我教練或者頭兒,私下叫我托尼叔叔就好。”普利斯放下手中的飲料,坐在克裏斯的旁邊,拿出咖啡呷了一口,回答了第二個問題:“我看你這麼晚了還在訓練,所以帶點東西來讓你休息休息,長長精神,順便看看你的訓練情況……好了,別那樣呆呆地看著我,克裏斯,剛剛你和阿什莉聊天的時候可沒見你有這樣的表情。快把咖啡喝了,一會兒該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