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戴蒙斯時常想,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工作比在英國做一個專業的球場DJ——特別是在你支持球隊的主場——更令人感到幸福。
他不需要花俏的打碟;也不需要去控製那台擁有成千上萬個按鈕,複雜至極的音效器;甚至不需要像他的NBA同行們那樣,整場比賽雙手不停地在DJ台上翻飛。對於大衛-戴蒙斯來說,每逢比賽日,他的唯一工作就是不停地將碟片放入DJ台,讓斯托克城的隊歌一次次回蕩在球場上。
因為他非常清楚,這些單純率直的球迷們需要的,隻是簡單的、不加修飾的音樂,能夠讓他們表達對球隊情感的音樂。
這就足夠了。
不管在一天的工作之後,身體有多麼疲乏勞累,不管在酒精和嘶吼的作用下,嗓子有多麼幹澀無力。隻要斯托克城隊《陶工之歌》的音樂一響起,全場兩萬八千名揮舞著紅藍圍巾的球迷們便都會站起身來,用盡全力,齊聲應和。無論是寒暑春秋,還是晴寒霜凍,在九十分鍾裏,歌聲會一次又一次地籠罩著整座球場,沒完沒了地籠罩著整座球場。隻要你停幾分鍾不放音樂,這些可愛的英國球迷就會聒噪起來。他們會不滿地揮舞著圍巾,用力搖晃著手中的啤酒杯,在一片激蕩起的金黃色水花中,向你吼道:
“我們的歌兒呢?”
這是大衛-戴蒙斯在世界上任何一家豪華夜店都找不到的東西。
這是英國球迷的獨特文化,他們是世界上最忠實的支持者,是將球隊視作精神信仰的人。
“我們是斯托克的陶工,我們是斯托克的陶工。我們在特倫特河遊泳,我們在隆頓勞作……噢,每當比賽來臨時,我們齊聚球場,為斯托克歡呼……噢,我們是斯托克的陶工,我們是斯托克的陶工……”
在全場鋪天蓋地的激昂歌聲中,很少有球員能夠不熱血沸騰。
至少克裏斯-特納不會無動於衷。本場比賽首發出場的他顯得非常興奮,在薩利夫-迪奧和納坦尼爾-溫特伯恩雙後腰戰術的保護下,克裏斯-特納得以一次又一次舒服地組織攻勢,指揮球隊朝巴恩斯利隊的防線發起衝擊。
無論從戰術、陣型還是人員配置上來說,斯托克城隊都非常適合打這種快速滲透、兩翼齊飛的戰術。兩名後腰負責保護克裏斯-特納,用跑動、拚搶以及適時的分球為自己的組織核心創造出進攻空間。而在這其中,薩利夫-迪奧承擔起了大部分就地反搶以及製造犯規的工作,這個經驗豐富的老將非常懂得應該如何合理地運用犯規戰術,在比賽開始的十幾分鍾裏,薩利夫-迪奧在沒有吃到一張牌,甚至沒有一次警告的情況下製造了四次犯規,成功地打亂了巴恩斯利隊的進攻節奏。
而另一名後腰納坦尼爾-溫特伯恩,則負責協防分邊,並用自己引以為傲的長傳串聯中前場。拿到球之後,如果沒有直接進攻的機會,納坦尼爾便會將球分給邊前衛,從邊路直接組織進攻,如果克裏斯-特納拉扯出了空當,他便會直接長傳給對方,由克裏斯來組織進攻。兩名後腰的分工非常明確,一高一矮,一快一壯,一時間,納坦尼爾與薩利夫在斯托克的中後場豎起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巴恩斯利的進攻線對於這堵堅壁毫無辦法。
另外,斯托克進攻線上的其他人也各有特點,吉米-菲利普斯屬於奧維馬斯那樣的傳統速度型邊鋒,他的速度能夠幫助斯托克迅速打開進攻空間。而在另一邊,二十五歲的利亞姆-勞倫斯傳中以及突破技術非常精湛,他能夠通過個人能力向肋部回收或者下底傳中,撕開巴恩斯利隊的防線。在前鋒線上的裏卡多-弗勒是一個既能頭球攻門,也能搶點補射的新式中鋒,在進攻打不開局麵時,他的回撤拿球以及跑動拉扯總能為斯托克城隊創造出機會。
最重要的是,由於托尼-普利斯慢慢將克裏斯-特納扶上組織核心的位置。這個十六歲的年輕人給球隊的進攻實力帶來了很大的提升,他既能夠像古蒂或者阿爾貝蒂尼這種傳統前腰那樣,通過良好的大局觀以及出色的傳球技術組織進攻,有效整合斯托克城進攻資源。也能像卡卡以及羅納爾迪尼奧這種新式前腰,通過自己的速度以及控球技術果斷插上,撕開對手的防線——在節奏逐漸加快,場上運動空間日漸縮小的今天,克裏斯-特納這種兩者結合的特質無疑給斯托克找到了新的進攻方法,讓球隊的進攻質量有了質的飛躍——兩個優秀的後腰、兩個速度技術俱佳的邊前衛、一個高大強壯的柱式中鋒,再加上一個既能前插,又能組織的中前衛,斯托克城的進攻線足以笑傲整個英冠。
排名英冠聯賽中遊的巴恩斯利隊自然無法抵擋斯托克城隊犀利的進攻,比賽開始後十幾分鍾,巴恩斯利隊就將比賽的主導權移交到了斯托克的手上。比賽開始被慢慢納入斯托克城隊的軌道,處於被動的巴恩斯利隊也隻有按照斯托克的比賽節奏來打,一時間,巴恩斯利的半場險象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