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俞,是他的沉俞,除了她,還有誰有資格和能力帶來大理的兵馬?
他的沉俞,在他冷漠疏離之後,還是一心一意的在乎他,還是願意為他掏出自己的一切。
心裏澎湃起一股狂熱,鍾離墨揚鞭策馬,朝著段子執的方向奔去。
段子執穿著銀色鎧甲,俊秀威武。
看見鍾離墨匆忙而至的身影,“璃王殿下,來遲一步,莫要見怪。”
“何來見怪直說,感激還來不及呢。”
鍾離墨說這話,目光張望向段皇子的後方。
段子執笑言,“別看了,我妹妹沒來。”
心驟然空了,鍾離墨的瞳孔瞬間緊縮,“怎麼?為何不來?”
段子執笑著,“路途遙遠,兵荒馬亂,叫她出來,豈不危險?再說了,若不是她願意留在我父王身邊陪著,父王可不會輕易拿出這麼多的兵馬。”
段子執的身後,是段氏飄揚的大旗還有人害人害數不勝數的兵將。
他的沉俞,是用自己的自由換來的這些兵馬。
她竟將他看得如此之重。
巨大的感動,巨大的喜悅,衝擊著他,他揚鞭,調轉馬頭,“待我上陣殺敵,取得勝利,就去那南國大理,把她迎娶回來做我的皇後!”
他撂下這話,策馬消失在人群。
段子執會心一笑。
有了大理的相助,鍾離墨瞬間翻盤,而鍾離墨那些援兵被殺的片甲不留。
僅僅兩個日夜,城門被攻破,殺的鍾離浸措手不及。
威武富麗的皇宮大門被撞開,宮人們紛紛四散逃離,金碧輝煌的一切都增添了許些頹敗的色彩。
“皇後呢?皇後呢?還有太子,都去了哪裏?!”
鍾離浸暴怒的聲音從門內傳出,隨即又是摔倒桌椅的聲音。
鍾離墨脫下鬥篷,卸下鎧甲,麵帶微笑,一步一步走進。
“皇兄,何必這麼生氣呢?皇嫂早已經跟臣弟達成了協議,臣弟放了母子生路。”
鍾離墨的聲音淡淡地響在耳後,已經疲憊不堪還滿臉怒氣的鍾離浸轉過了頭。
“你是說,他們背叛了朕?”
鍾離浸不可置信,“朕和她是結發夫妻,鍾離玄可是朕的兒子!”
鍾離浸的怒吼隻換來鍾離墨的輕笑,“皇兄,你現在很恨嗎?很痛苦嗎?很不解嗎?那你就好好想想,別人為什麼會背叛你吧……”
“一個人,可以狠心殺掉自己的父皇,一個人,可以常年對自己的親弟弟用藥讓他患眼疾,一個人連自己的血親都不在乎,又有誰會傻傻得真心對待。”鍾離墨一步一步走近鍾離浸,看著他蒼老得臉和不滿血絲的眼,“別怪皇嫂絕情,要怪就怪自己……”
“用不著你來教訓朕!”鍾離浸惱怒大吼,“朕是一國之君,朕知道什麼是對是錯。”
“是啊,臣弟差點忘了,皇兄是一國之君呢……”
鍾離墨勾了勾唇角,眸中閃過嘲弄的笑,“可是,皇兄,父皇臨死之前也是一國之君呢。”
他說的輕巧,一邊提起了龍案上的玉璽,“皇兄,看,現在,誰才一國之君。”
“鍾離墨,朕不會輸得,朕一定要殺了你!”
鍾離浸眼中殺意躍然,突然伸手拔出一邊的寶劍,以自身最快的速度刺向了鍾離墨。
可鍾離墨何等的武功,隻是輕輕一個旋身,便繞到鍾離浸的身後。然後從後麵握住他的手腕,輕輕一轉,便將那白亮的劍鋒刺進了鍾離浸自己的身體。
“你、輸、了……”
鍾離墨一字一頓,聲音極輕。
鍾離浸麵目猙獰,還想再要掙紮。
可是,他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鍾離墨手持玉璽,一步一步走向龍椅。而自己,則慢慢地倒下,再沒有力氣起來。
心中再恨,再有不甘,也無能為力。
他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奪來的一切被別人奪走。
鍾離浸,死不瞑目。
“拖出去,埋了吧。”
鍾離墨淡淡的下了命令,大燕國的曆史就此改寫。
鍾離浸失敗,鍾離墨順理成章的登基,當年的事一件一件公布於眾,人人都道那鍾離浸死有餘辜。
唐貫雲呈上奏折,道:“皇上,北國已經撤兵,大理也已經撤兵,很快,一切都恢複如常。”
鍾離墨點點頭,“是啊,我們的目的終於達到了。”
“墨哥哥……”
門外,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頂著一頭烏黑秀發的紅菱公主跳進了門。
“你,還沒走?”
唐貫雲有些愕然,心裏一絲絲恐慌繚繞起來。
“我為什麼要走,墨哥哥順利登機,我當然要好好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
紅菱撒著嬌,在鍾離墨身邊轉來轉去。
鍾離墨道:“好,既然你不想走就多住一段日子。過幾天,朕會把你的皇嫂接回來。你跟她好好認識一下,一定要相處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