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卻因為他的話,我的腦海裏一陣一陣的翻騰。
瞬間便記起了在醫院的那個晚上,那樣的晚上,我曾經罵過李濟夏卑鄙。罵他卑鄙的拿著生命的死活來開惡劣的玩笑。
那個時候的我,看他,便像看一頭畜牲一般。
而此時,此時的我,此時的我呢?將一條人命說得如此輕鬆的我呢?甚至想要以此來推脫朋友的責任的我呢?
我還是人嗎?我跟畜牲有什麼不同?
不,當然不同。
我連畜牲都不如!
緩緩的站起身,我迎風站立,茫然而僵硬。
墓地裏的風,吹過青杉樹的枝頭嘩嘩作響,將我臉龐邊的長發具都拂了起來,光潔的臉龐全然的露在了空氣裏。
突然,我便快速而用力的揚起了手。
啪啪啪——啪啪啪——
空氣中突兀響起了一陣劈劈啪啪的響聲,李濟夏捏過我的手腕,劈劈啪啪的聲音又突兀的停止。
李濟夏的聲音裏滿含錯鄂:“紫陽。”。
瞧著李濟夏,盡管此時我的臉頰已經火辣辣的一片,但是,我的眼神很空洞,空洞到連眼淚也流不出來。
“我,連畜牲都不如……”聲音裏沒有一絲的情感,機械而木然,而此時的我,就真的像是隻木偶一般。
“紫陽……紫陽,我該拿你怎麼辦,該拿你怎麼辦……”捏著我手腕的手,用力向內,他俯身將我摟進了懷裏。
推開摟緊我的李濟夏,我轉眼,視線停留在他身後的墓碑上李民賀的相片上。
“對不起,我不會阻止你。再見……”木然的說著,我轉過身,抬腳一步一步的離開了墓地。
茫茫然的,我不知道走了多少路,隻知道下山的時候摔倒到過好幾次,過馬路的時候被司機大聲咒罵過好幾次。
但是,來到尹智厚家裏,當我終於見到了類的時候,我原本僵硬而木然的身體,全身的細胞都活絡了起來。
我忘記了一切,我忘記了尹智厚他還在生氣,他還未原諒我。但是我卻將一切都拋開了。見到尹智厚的那一刹那,我隻是緊緊的捏著他的雙臂,不顧一切的撲進了他的懷裏,流了好多好多的淚,哭了好久好久。
眼淚流幹了之後,我的聲音嘶啞的像鋸子鋸木頭。
“沒有俊熙姐姐輕鬆甚篤的自信,沒有瑞賢姐姐端莊大方的溫柔,也沒有絲草熠熠奪目的堅強。我是一個不懂得尊重生命,連畜牲都不如的人……類、類,我不配活著……類、類,我真該去死了……類。”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耳鼓,眼皮一個輕跳,我驚鄂的抬頭看著類,忘記了流淚、忘記了說話。
他的一隻手臂輕輕摟著我,可是另一手卻是剛剛朝我的臉揚空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