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藺林場位於婁山西側,屬川黔交界,十分偏僻。林場三百多人守護著近200萬畝的山林。
兩間石頭和黃泥砌的老房子,一張木床、一個自製的沒有門的櫃子、一口煮飯的地鍋、一個望遠鏡、一支五連法的獵槍、兩盞煤油燈和一台發電機就是護林員石勝利、方紅夫婦的全部家當。
仙人嶺山高林密,人煙稀少,甚少有人來這裏盜伐,防護工作輕鬆悠閑。隻是生活很不方便,近幾年國家實施生態移民政策,僅有的幾戶山民也搬走了。想要買一些柴、米、油、鹽等生活用品,就要到20多裏外的黃峪坪去。石勝利每月下山一次,買些日用品,順便給方紅買幾本雜誌。
天剛亮就下起了毛毛細雨。石勝利習慣性的抬頭看了看天,雨下的不大,僅僅打濕了地麵。沒有絲毫的猶豫,石勝利抓起雨衣、扛上獵槍推門而出。
“勝利,今天不要巡山了,雨天路滑”。妻子方紅拉著不滿兩歲的兒子跟了過來。方紅畢業於南京農業大學,5年前同石勝利一起來到這仙人嶺。
“老婆之言,莫敢不從”沒有絲毫的猶豫,石勝利放下了雨衣和獵槍。兩手抓起兒子一把就舉過了頭頂,在頭上拋了又拋,逗得兒子笑聲不斷。“雨下的不大,我把土豆清理了”。石勝利在兒子臉上親了一口,將小石頭放下。
方紅把門口的工具遞給石勝利:“你先去,我和兒子一會就到”。
石勝利背起門前的一個竹簍,又在屋子後麵找了一個鋤頭。走到門口對小石頭搖了搖手說:“小石頭,再見”。
“爸爸,再見”看著小石頭搖著胖胖的小手,石勝利開心的笑了。山裏的生活雖然艱苦,但有聰明賢惠的妻子和乖巧的兒子陪在身邊,一家三口倒也逍遙快活。
菜地不是很大,約有半畝左右,就在青牛湖邊上,距離石勝利的小屋也就10多分鍾的路程。這半畝菜地原是山民家的梯田,山民搬遷後空出了大量的梯田,方紅本是農大畢業,這麼多梯田不加以利用實在是浪費,索性全都種上了荔枝樹。這半畝菜地離“家”最近,在石勝利的堅持下,沒有成為荔枝園的一部分。
青牛湖是山上兩條小溪在此彙合,形成了一個東西長約150米,南北長約90米的月牙形的小湖泊。方紅剛上山就愛上了這個漂亮的小湖,湖水清澈見底,一條條巴掌大的小魚在裏麵遊來遊去。方紅一有空就拉著石勝利來這裏劃船、釣魚。至今,隻要一提起青牛湖,方紅就興奮不已,一再聲稱這是他們一家三口的福地。
石勝利順著湖邊向菜地走去,不時彎腰撿起一些漂亮的鵝卵石裝進口袋,小石頭特別喜歡這些半透明的鵝卵石,父子兩個沒事就去找石頭,以至於院子裏都是稀奇古怪的石頭。
看到露出地麵的土豆,不由的哼起了小曲,腳下也輕快了幾分。突然,石勝利停下腳步,彎腰撿起一個拳頭大的河蚌,端詳了幾眼,暗自興奮了一把,“這麼大的河蚌,裏麵肯定有珍珠”,小心的放回湖邊。
小雨不大,僅僅打濕地麵,土地潮潮的、濕濕的,讓石勝利很輕鬆的就把土豆全給刨了出來。方紅和小石頭也已趕到,方紅不時挑出一些土豆,放到身後的背簍裏麵。這些土豆都是方紅經過多年培育的新品種,大小均勻、口感極佳。小石頭看到滿地的土豆,興奮的跑來跑去,不時撿起一些大個的土豆交給方紅,嘴裏還大聲的叫著:“媽媽,給,大土豆”。
忙活了一上午,石勝利夫婦才把滿地的土豆裝進了編織袋。渾然沒有發現雨早已經不下了,太陽羞答答的鑽出雲頭,看著地上的一家山口。石勝利請點地上的土豆,對方紅說:“裝了45袋,最少有2000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