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佳人水若(1 / 2)

天色終於漸漸亮起來了。在“雲”部呆了一段時間,林方玉也養成了早上早起的習慣,而且早上的靈氣旺盛,對修道來說也是十分有利的。

一覺到天亮,清晨的仙靈山莊真如人間仙境一般,連綿的山的腰際上飄蕩著一抹薄霧,象白色的絲帶,隨風飄逸,忽濃忽淡、忽高忽低、忽皺忽展,虛無縹緲。雨歇風止,清晨的第一絲曙光,透過天空中濃濃的雲層和地麵上飄蕩的霧氣,傾灑下來。空氣中彌漫著雨後泥土清新的氣息,當真讓人十分受用。

仙靈山莊內本來有一片小樹林,林方玉漫步樹林中,到處都是一片寂靜,但緩緩的,隨著那絲光亮,漸漸的開始喧鬧起來。不知名的地方,響起了第一聲的鳥鳴。頓時,隨著枝葉間隙灑下的一道道光輝,整個森林像是從夜的沉眠中蘇醒過來一般,或遠或近,到處是清晨裏的歡叫聲,迎接著這新的一天。

此刻的森林間,到處都飄蕩著薄如白紗的霧氣,人走在其中,臉上便隱隱有濕潤的感覺。再加上林間特別清新的空氣,吸入身體,真有心胸開闊的味道。

林方玉忽然想起別離很久的雨靈他們三人,不由口中吟道:“柳絲長,芳草翠;蓮葉蔥蘢,點點青蓬綴。月色斑斕揉碧水,舊景依依,不辨離人淚。亂雲飛,疏影碎。誰夢天涯,知我今難寐。侵曉風寒驚雁起,霧隔悲聲,恐是排征隊。”

林方玉感到體內洶湧著一股強大的力量,眉毛一挑,仰天長嘯:“鳳舞九天!”

心月長劍刷然而出,落在他的手上,林方玉將劍鋒直指當空,身形如電,飄逸如風,周圍靈氣在他的周圍包裹,幻化成一隻鳳凰,鳳凰鳴吟,氣震九霄。

林方玉飄蕩在半空之中,思緒萬千,是憤怒?是興奮?是憂愁?

天空蔚藍,萬裏無雲,碧空如洗,而腳下白霧茫茫。

萬事冥冥似天定,而我將如何?天地蒼茫,而我終究隻是滄海一粟一般渺小。

想到此處,林方玉的身體慢慢飄落在地上,霧氣環繞在他的身邊。林方玉一邊胡思亂想,滿心惆悵。在樹林中走了好久,仿佛時間早已停滯,林方玉忽然感覺空氣中有一絲異動,是一種神秘的靈力的擴散。

林方玉不由心生警惕,運起靈力,四下環望,正見白霧之中一人白衣如雪,默默站在那裏。

“水若?!”林方玉忽然想起她正是水寒天的女兒水若,差點叫出來。

水若梨渦淺淺,笑容淒婉,綠裙鼓舞,赤足如雪,素手在耳邊輕攏著飛揚的青絲,風姿楚楚動人,就像是一朵盛開的雪蓮花。

林方玉靜靜地站在遠處,倚在一棵樹的枝幹上,幾滴雨水從樹葉上滴下來,仿佛被人遺落的精靈。

隻見水若扣起兩指,修長的手指掐著一個奇怪的法訣,口中默念著秘語,她的身體周圍開始浮現起泛著幽藍的白光。白色的秘術長袍漸漸地鼓起來,詭異而又華美。流光越旋越快,漸漸強烈起來,映著她的臉越發的蒼白。她的裸露的如雪肌膚漸漸變得透明而絢麗。

水若依然微閉雙眼,盡量集中靈力,一聲輕微的“啪嗒”,水若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時光輪回的盡頭。

“溯?!”林方玉吃驚地看著已經消失的水若,詫異她靈力的強大。

道之“溯”屬於占星一族中高深的道法秘術,它不是普通的修道人可以修煉的,修煉“溯”的修道者首先要得到神的認可。因而對於“溯”,即便是有經驗的術師也不敢輕易嚐試,縱然水若靈力過人,以她十幾年的修行時間而言,操縱力尚淺,完成整個“溯”顯得力不從心。

占星一族有著神賦予的神秘感召力,他們的靈力向來是與生俱來的元素。一個優秀的占星師可以看出雜亂星象背後所映射的征兆,而與此相反則是道之“溯”之術,即穿越時光輪回,幹涉曆史輪回的神秘力量。時空穿梭有違天道,因而每個秘術師都理智地不去運用這種力量,並非僅僅因為耗能大,而是因為“溯”是非常危險的秘術。它的危險性在於它的邊緣影響性和因此引起的連續效應,稍不留意可能就會引起時光輪回的毀滅,導致世間的混亂。幹預曆史會導致無法想象的悖論,如果一個星相師可以預見未來,並且改變它,那麼他所預見的未來又從何而來呢,怪圈由此形成,無止境的循環,直至纏成一個死結,無法解開。

數千年來“溯”之術幾乎要被人遺忘,有關“溯”的史料記載也因為長老們的刻意掩蓋而少之又少。世人都以為占星一族的主脈早已滅絕在當今天下,沒想到在這個荒蕪的山林裏,仙靈山莊還有如此神秘的靈力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