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聽得岩崖上一聲叱喝,下意識地抬起頭觀看,隻見寒潭對麵懸崖壁立,石骨盡露,石質堅硬而有光澤,潔白如玉,石縫之間長出參天古樹,樹陰下覆,纖騰細草,蒙翳披紛,其間又配有奇花異草,石崖之上飛下一道清麗的如玉冰川,在月光下閃爍著陣陣寒光,美不勝收。
水若再細看之時,驀然夜空之中劃過一道白色的身影,自那雲端之上冉冉飛下一個白衣女子來,綽約仙姿,舉止自然端莊,性情閑淡幽雅,看上去伊人大約三十年紀,卻未褪嬌紅,輕描兩道春山,猶存淺綠。衣裝縞素,暗暗飄蕩一種世外清香,非蘭非麝,頭上繞著幾根素雅絲帶,隨風飄舞,點綴著幾枝寶釵,卻是非金非玉。如雪肌膚,柔若無骨,卻自然流露一種女兒芬芳,低笑淺顰,笑中蘊涵一股薄怒,仿佛下界西子乍酣春酒。姍姍倩影,嫋娜多姿,亭亭玉立,玉琢粉妝,直讓人神魂顛倒。冰心蕙質,倩影四處留香。
水若雖然也是女子,卻也看得是砰然心動,隻恨自然為何是女兒之身,那女子適才的一番的斥責,哪裏還記在心裏,隻是呆呆得看著她飄落在麵前的地麵上。
那女子想必已經習慣別人看她的目光,杏眼微睜,目光似笑似嗔,把水若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心中也是暗暗稱讚,心道:“這女子一身陰柔靈力,想必是人間之人,卻也是人中之鳳了,單就容顏已經是傾國傾城,粉麵生春,映出桃花兩朵,雲鬢拖翠,天然一雙柳葉彎眉。蒼白麵上一絲微笑如若瀟湘雲霧,香風似花間之氣氤氳。體態嬌人,撚裙帶,微微垂下纖纖玉手。剛才在石崖之巔遠遠一看,行雨行雲渾然若夢,而今近觀,卻是非花非霧總難描寫,宛如神女一般。”
“如此女子,為何出現在這裏?看靈力修為,尚未達到羽化登仙之境界,這是怎麼一回事?”那女子驚疑不定,心中默默一算,卻是全然明白一切事故起因,又仔細將水若打量一番,目光死死盯在水若手中心月劍上。於是,她故意柳眉倒豎,假意怒道:“你這女子好生無禮,竟敢私登仙界,且刀劍之中藏下業已破碎虛空之人的元靈到昆侖仙境,擾我仙界清淨,你可知罪?”
林方玉本身是元靈之體,在那女子的仙氣氤氳之下被衝蕩得幾乎元神不保,兀自噤若寒蟬,苦悶難耐,哪裏還有精力言語,隻是拚命護住一點清明。
水若感應到手中心月劍的震顫,卻恍如大夢初醒,心中一驚,對著麵前女子深深道了個萬福,輕啟一點朱唇,露出兩行碎玉,如鶯聲嬌囀一般道:“請仙人息怒,水若無意冒犯仙界,隻是事出突然,為救林大哥性命,才擅闖仙界。隻要我林大哥完好如初,我們二人自當退出仙界。”
那女子見水若本自天姿國色,又是細語柔聲,頗有大家閨秀之風,心中不免喜愛,卻是一笑,道:“人界之中,生死自然在天由命,你來仙界求救,豈不是有違天命?”
水若道:“水若知道,隻是林大哥為人界清寧,受軒轅大帝之命,意在使得人界與妖魔一族,化幹戈為玉帛,因此才落得破碎虛空,隻留得一道元靈。因此水若特來懇請王母娘娘,還懇請仙人指路,讓我們見一下王母娘娘!”水若說著,心中關切之情自然流露,眼淚幾乎落下來。
那女子點點頭,道:“我明白你救人心切,隻是仙界自然有仙界的管理之道,凡人擅闖也便罷了,如今你卻帶元靈亂闖,卻是饒恕不過。”當下,她輕輕伸出纖纖玉手,於那虛空之中輕輕一點,一道絢光閃過,她手中驀然憑空出現一支玉瓶來,瓶口一歪,一股華光頓時衝向水若懷中心月劍,綠光一閃,劍身之中的林方玉的元靈,隻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撕扯,他精神一滯就被收入玉瓶之中。
林方玉大為恐懼,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神元幾乎破碎,勉強支撐起來,連聲呼喊:“林方玉無意亂闖仙界,還請仙人饒恕。”那女子隻是不理會,隨手將瓶塞塞上。
水若絲毫也沒料到女女子會有如此舉動,當下站起身來,抽出心月劍,怒喝道:“你這是何意?我們自來昆侖仙境,拜求王母娘娘,沒有做過一點錯事,你卻為何將我林大哥收在玉瓶之中?”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我就是你們所要拜見的西王母娘娘。仙界向來不允許元靈未經召見,就擅入仙界,我隻是依據天條將他收押,而後再另行處罰。”
水若聽見女子說自己便是王母娘娘,心中一驚,道:“你就是傳說中的王母娘娘?”她本來見這女子顯得異常嬌媚,絲毫沒想到她就是王母娘娘,心中自是一陣慌亂,蒼白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心道:“這可如何是好?我和林大哥來昆侖仙境,本來是想求王母娘娘恢複他的肉身。誰知道卻是犯了仙界的忌諱,求救不成反而失陷了林大哥。我把林大哥渡到此處,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想苟活於人世了,而且也對不起人界的千萬百姓。且不管她是什麼王母娘娘隻要傷害我林大哥,就算是創世之神,我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毛。”當下,她冷冷一笑,道:“我不論你是不是王母娘娘,你趕快放了我林大哥,否則,我絕對不會和你善罷甘休。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