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接道：“我現在倒是願意給你時間，願意給你機會，那你就好好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將以往發生過的事情，統統都告訴我啊。把你心裏的想法，你所謂的委屈統統都告訴我啊！”
蕭鬼一長竄的指責，讓狐九陷入了沉默。
或許，有些是真的，有些卻是她過激的行為，可偏偏是那一部分真的，讓狐九啞口無言。
所以，這些到了蕭鬼眼中，就變成了默認！對往昔過往的默認，對利用她的默認，對被當做替身的默認！
那麼重頭到尾，她真想問問他，重頭到尾他到底有沒有喜歡過她，有沒有喜歡過這個蕭鬼的人？而不是能夠幫助他離開昊天塔的人，更不是吟宸、大祭司的替身的人。
可是，她問不出口，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喉嚨口，幹澀難忍，讓她說不出來。
“宸兒已經死了。”最終，狐九說出這麼一句話，“我希望你不要老是翻舊賬，這樣子，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
“那好，我們來翻翻新賬。”蕭鬼冷笑一聲，道，“那你和我說說，你第一次見到吟瑤汐的時候，有沒有那麼一瞬間的功夫，想到了吟宸？”
“我不想騙你，的確有。”狐九道。
“好！”蕭鬼繼續道，“那你看到我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吟宸？”
問完這句話，狐九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了沉默，長久的沉默！
“你回答不了了？”蕭鬼問，“為什麼回答不了？”
狐九抬起頭來，看向她，眼神突然有些悲傷。這種悲傷，直接戳破蕭鬼的防禦，讓她心口一痛，然後扭過了頭。
“你回答不了，那我來替你回答。”蕭鬼道，“你有，你看到我的時候，有想到過吟宸！你也曾經利用我來，思念吟宸！不知道，我這麼說，到底對還是不對？”
“對，你說的完全對。”沒想到，狐九竟然自己承認了。
“哈哈……”蕭鬼失笑。
看吧，他終於是承認了，終於是承認了啊。
可笑，真是可笑。他今天出現在那座荒廢的花園，新郎服卻穿在另一個人身上，蕭鬼以為，事情會不一樣，會有轉機。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錯了，因為不管有沒有吟瑤汐，他們之間的問題，都永遠存在。
因為，一直擱在他們中間的那個問題，不叫吟瑤汐，而叫吟宸！
其實，從一開始，她就不該沉溺於這段感情，到現在，反而徒增煩惱。
“擺了擺了。”蕭鬼擺了擺手，朝後退了兩步，後背直接抵在冰冷的牆上，眼神空洞無神，又覺得十分悲傷，“不用再說了。你走吧，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
“阿鬼……”狐九看著她，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得這麼嚴重。
“你走吧。”蕭鬼突然衝他大吼，“我不要再見到你！求求你，給我一點尊嚴，給我一點空間。每次見到你，我都覺得自己非常地可笑，非常的幼稚，竟然會相信，有一天……”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沒有在繼續剛剛那句話，“所以，你走吧。你有自尊，我也有，我不惜每次看到你，就想到自己，曾經是別人的替身！”
她平靜下來，嘴角掛著虛弱的笑容，非常地蒼白：“所以，請你離開！離開這裏！若是，你對我還有那麼一點點所謂的感情，請不要再來傷害我，不要再讓我看到你！今生今世，我都不想再見到你！永遠，永遠！”
“你……”狐九的臉色，難得難看起來，看著她，露出震驚的表情，“你是認真的？”
“不錯，我是認真地！”蕭鬼道，“請你離開！你知道嗎？我一早就後悔了，從遇到你，認識你，愛上你之後，我的人生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當年，若不是因為你，我的父親便不會來到六邙山，不會結識我的母親。如果是那樣，說不定我父親現在還好好地活在冥土，而我母親則嫁給了愛她的人，或許是師父，或許是逆峰主……不管怎麼樣，都會是幸福了……”
“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蠱惑，我也不會冒著危險，去偷盜煉妖壺！給師門引來了大禍，六邙山不會被冰封，大師兄不會慘死，師父不會為了救我，而答應四峰苛刻的要求！”
“如果不是因為愛上你，我也不會這麼痛苦！在離開沼原的那一刹那，我就該一劍殺死你，為那些人報仇！可是，就是因為你，所以的過錯，都是因為你而起！為什麼，你還要出現在我的麵前！我是人類，我是縹緲峰的弟子，我是師父最疼愛的徒弟，除魔衛道是我本質，但我卻愛上了你這個妖魔！這一切，我認了，都是我咎由自取，都是我經受不住你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