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點頭，倒是笑，“所以說，小三爺不愧是小三爺。”
胖子翻個白眼，“所以說，重點在我們沒什麼用啊！”
潘子頓了頓，“你覺得，凡人和妖怪，有得比麼？”
胖子“呃”了一下，沒答上話來，潘子搖搖頭，“拚死是偉大的，但是隨便去拚命，然後隨便去死，那不代表是英雄。有些東西，要活著才能知道，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說著，潘子拍拍胖子的肩膀，難得的語重心長，“出家人，不是要看破紅塵，眼觀鼻，鼻觀心麼？”
胖子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也釋然了，打開潘子的手翻白眼，“胖爺我還俗了。”
說完，哼著不知名兒的戲曲顛兒顛兒的走了。
……
第二日，小花和黑瞎子睡了一覺，又吃了些飯菜，身體就恢複了。
黑瞎子吃了小花給的一顆藥丸，元氣便恢複了很多，精神也好起來，吳邪看的稱奇。
“和人的體質，就是不一樣啊。”
黑瞎子笑了一聲，仔細看看吳邪，似乎沒傷到哪兒，精神也好，心裏便也鬆了口氣。
小花在旁邊坐著啃一個包子，臉上有些怨氣，始終不滿的盯著對麵坐的張起靈。
張起靈吃了半響的飯，終於是受不了小花的視線了，便放了筷子，抬眼看他。
小花這才把包子放下，有些不滿的道，“我說小哥，我知道這個世上有一種愛是愛他就讓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也知道一味的保護，對天真來說並不見得是開心的事。”
吳邪被小花說的一愣，轉眼看他，就見小花頓了頓，眉頭皺起來，“但是你還是可以稍微幫一下啊！至少不要讓他直接和死亡相對啊！”
吳邪眨眨眼，轉頭去看小哥，張起靈卻是淡淡道，“吳邪問我，他是不是很厲害。”
吳邪一愣，想起昨天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頓時耳朵都紅起來，抬腳就在桌下踹小哥，張起靈卻不為所動，“吳邪問我，他是不是包袱，是不是累贅。”
小花頓了一下，其實他又何嚐不知道呢，吳邪看起來一副溫柔的樣子，骨子裏卻是固執倔強的，何況堂堂男子漢，哪裏受得了總是被人護在身後，總是看著別人為自己受傷。
他雖然能理解，雖然能理解，可是……
回憶裏是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吳邪的樣子，對方把自己當成了女孩子，有些靦腆又有些開心對自己說，“你長得好好看，我長大娶你好不好？”
那時候兩個小孩站在吳家的院子裏，高大的銀杏遮蔽了大片的日光，小花穿著戲服，長長的秀發束在腦後，吳邪穿著鵝黃色的錦袍，麵如暖陽。
那溫柔又真切的笑容，小花忘不了，當時覺得這孩子挺傻的，後來為他們家表演完，要走的時候，吳邪還拉著自己，硬塞了兩個紅紅的大蘋果。
“我見你沒吃午飯。”小孩子臉上透著擔心，“女孩子要好好照顧自己。”
明明是很普通的話，卻不知為何小花一直記得，幼年的他並沒有那麼強大的能力，輾轉在人類之間，被欺負的時候也很經常，也許是因為難得的溫柔，所以才印象深刻，總歸一直到後來，他也忘不了。
所以……一想到吳邪也許會死的，即便是對著張起靈，他也很是惱火，如果打得過他，也許會揍他一頓吧。
小花不著邊際的想著。
吳邪見小花發起呆來，輕輕戳了戳他的臉頰，小花的臉軟軟的，被戳到的時候，有些驚訝的挑起眉來，他想起小時後第一次看到站在銀杏樹下，被自己當成女孩子的小花，忍不住笑起來。
張起靈淡淡看了吳邪一眼，伸手，將吳邪的手指拉過來，包在自己手心裏，這有些霸道，又不怎麼講理的一個舉動，卻讓吳邪耳根紅了紅。
小花回過神來，眨眨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些無奈的歎氣，“兒大不中留啊，留來留去結冤仇。”
胖子正在喝粥呢，一個沒忍住就從鼻子裏把飯噴了出來。
眾人頓時無語的看他。
吃過飯，眾人收拾行囊準備先回開封了，隻是上了馬車，出了小梘鎮，吳邪卻突然撩開車簾子對外麵道，“我們直接去極北吧？”
小花納悶，“你們不先回開封麼？不是還有事問你三叔？”
“恩……”吳邪點頭，“我給三叔寫信好了……我們如果回了開封，休息再走，我覺得時間來不及。”
胖子算算時間，也是點頭，“確實會趕不及，這一路上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
小花隨意的聳肩，“我是無所謂。”
潘子和胖子也點頭，“我們也無所謂。”
黑瞎子沒答話，張起靈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於是便這樣決定了，眾人一拉馬繩，加緊時間朝下一個目的地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