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石板的打開,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條深黝的石階,階梯下方一片漆黑,一股死氣沉沉的悶重感傳來,張起靈伸手將吳邪拉到了身後,此時,小花也終於渾渾噩噩的清醒了過來。
“這裏是……”
小花看了一眼四周,掙紮著從黑瞎子懷裏下來,理了理衣擺,雖然解藥立刻就起了作用,但還是覺得渾身無力,頭重腳輕。剛站穩了腳跟,手臂就被旁邊的黑瞎子扶住了。
“這裏就是封印最後一隻妖魔的地方。”黑瞎子將小花昏過去後的來龍去脈大致講了一遍,連帶胖子和潘子也總算是知道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胖子還覺得脖子酸痛,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走在霍仙姑前麵的熬隼,“這家夥用力夠狠的啊,再重一點,我和潘子的脖子就該折了。”
霍仙姑走在前頭,端著手裏的油燈慢慢道,“我沒讓熬隼殺你們,它就不會下殺手,這點你可以放心。”
胖子哼了一聲,心裏嘀咕,這意思感情還得謝謝她不殺之恩麼?正皺著眉頭,前方有什麼東西刷的扔了過來,胖子下意識抬手一接,低頭一看,喲嗬……這不是他的寶貝龍鱗麼。
抬眼看前方,就見熬隼回頭,拿沒有五官的臉看了看他,甩了甩尾巴。
原來被這家夥撿去了……胖子把龍鱗別回腰間,心裏還是慶幸,原本還以為要損失一件利器了。
就在說話的當口,眾人走完了石階,原來這地下室也不是很深,霍仙姑下了最後一層之後,抬手將油燈放到了手邊一個石台上,瞬間,似乎被啟動了什麼機關,整個地下室的油燈都亮了起來,刹那間地下室的黑暗被驅逐,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被火光包圍的地下室,在吳邪他們所在的房子正下方,四周都是石牆,倒不是多寬敞,盡頭是一把加了鎖的大鐵門,石牆上刻畫著許多奇怪的文字,黑瞎子四處看了一眼。
“這些都是咒文。”
霍仙姑點頭,“我們霍家被要求代代守護這個封印,為了隱瞞這個地方,當時的皇帝隨便加了一個罪名在我們祖先的頭上,將全族的人驅趕出了中原,搬遷到大漠之中。”
吳邪點頭,算是明白了,原來是為了要保護這個封印,所以霍家才被趕出了中原,不過這也太慘了一些,先不說霍家的族長必須背負這個莫大的責任,而不知真相的霍家族人,卻世世代代無法返回自己真正的家園。
霍仙姑又從身上摸出一把銀質的鑰匙來,比起之前那把金色的,這把看起來更小巧,模樣也長得很奇特,熬隼下了地下室之後,似乎就嚴肅了起來,也不發出什麼聲音了,尾巴立著,似乎在警惕什麼。
霍仙姑一邊開鎖,一邊道,“熬隼的職責就是保護封印不被外人打破,這一點它一直做的很好。”
說著,門鎖哢嚓一聲落地,鐵質的大門有些陳舊的發出刺耳的聲音,緩緩朝裏麵打開。
這鐵門大概已經有許多年沒有被使用過了,說不定還要追溯到霍家的老祖先那裏去,所以鐵門打開的速度十分的緩慢,中途還卡住了幾次,看得出來已經有了一些曆史,而隨著鐵門緩慢的打開,四周的石牆似乎微微動了動,從高處震落了一些泥土下來。
霍仙姑率先進了門,熬隼跟在身側,警惕的張開了大大的尾巴,又恢複了最先和吳邪他們打鬥時盾牌的樣子,霍仙姑也走的萬分小心,一邊壓低了聲音。
“這裏麵我們誰也沒來過,聽說是有些機關暗器的,要萬分小心。”
吳邪點頭,張起靈依然是首當其衝的往前走,高大的身子小心的護住吳邪,伸手將背後的古刀出鞘,拿在了手裏。
小花因為是狐妖,所以對惡意的東西異常敏感,鐵門剛打開,他的神情就變了變。
“這裏麵的東西了不得。”小花皺眉,“有一股十分陰狠的氣息。”
小花這樣一說,眾人就更加緊張了,幾人都取下了牆邊的油燈,努力把黑暗照的亮堂一些,觀察著四處小心的邁步。
鐵門後麵,沒有再安置油燈,連一點活物的氣息也沒有,就好像時間在這裏都靜止了,耳旁能聽到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滴水聲,速度很慢,每一次滴到地上的聲音,就好像是落到了心髒尖上,惹的人心裏一顫,而這黑暗仿佛連聲音都能吸收一般,水滴的聲音剛響起,很快就沒有了,仿佛是被人突然捂住了耳朵。
有一些耳鳴在吳邪的腦子裏響起來,眼前也變得有些模糊不清,抬手揉了揉,還是看不清楚,就覺得手裏的油燈似乎都模糊起來,眼睛像是被糊住了,又像是在夢中,怎樣都睜不開一樣。
明明沒有通風的地方,腳邊卻微微起了涼意,像是從地底滲透上來,從腳心一直往頭頂冒,吳邪皺了皺眉,隱約覺得不對勁,四周何時起了霧氣?而且越來越濃,最後甚至看不清前麵的小哥了。
“小……”吳邪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悶響,像是重物落地。
吳邪一愣,慌忙要轉身,卻聽濃霧中張起靈的聲音傳來,“吳邪!”
那聲音似乎有些焦急,還有濃濃的擔憂,吳邪一怔,為什麼覺得這聲音變的那麼遠?……
再回頭,吳邪整個人呆住了。
幽深的長廊裏,四周已經被濃霧掩蓋,什麼也看不見了。
“小哥?”吳邪喊了一聲,卻像是聽到自己的回聲從四麵八方傳來,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這裏隻有他一個人!
心裏驀的一慌,吳邪舉著油燈往前跑了幾步,“小哥?”
沒有人回應,就這樣亂跑,也沒有撞到任何人,或者任何東西。
“小花?黑瞎子?”吳邪就聽自己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胖子?潘子?霍夫人?”
把能叫的名字都叫了一遍,四周依然安靜的嚇人,濃濃的白霧仿佛河流一樣,甚至能看到它們在自己眼前緩緩的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