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天下還是一片荒蕪,人類正遵循著自己貪戀的本性,四處燃起戰爭的時候。
天空是一種久不見日光的陰沉,雲層很厚,仿佛也染上了硝煙一般,一團一團的聚集在一起,黑壓壓一片。
衝破這雲層一直往上,陽光大好,雲海被風翻湧起仿若浪潮般的形狀,碧藍的蒼穹,清澈如單純孩子的眼眸。
再更往上,連漂浮的雲也沒有了,四周仿若天海,一眼望不到頭的都是金燦燦的光芒,而此時,從遠處,一個黑點正快速靠近過來,黑點越來越大,禦風而行,速度十分的快。
那是一隻藏青色的麒麟,龍的長尾,長長尖尖的犄角,耳朵細細的,有卷著的毛發從裏麵旋轉而出,一身青色的鱗片,反射著日光,仿若在碧池上蕩出的漣漪,美不勝收。
矯健的龍爪,此時正踏著祥雲急速前進著,黑亮的瞳孔,就好似能裝進整個天下一般——氣勢如虹,蒼勁冷冽。
而再仔細看,會發現,這隻麒麟,正追著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人類的身影,和麒麟比起來,小了好些,一身黑衣勁裝,黑發很短,神情冷漠,年輕的麵容上一點慌張都沒有,反而是十分的從容,躲避著身後時不時襲來的長爪。
一人一麟在碧藍的天海裏打鬥了許久,麒麟時不時會發出一聲懊惱的低吼,前麵躲避著的男人,卻始終悠悠閑閑。
直到最後麒麟停下了腳步,巨大的身影緩慢的在陽光下消失,一個和黑衣人差不多身量的男人出現在了原先麒麟待過的地方。
那人穿著藏青色的衣衫,黑發被風托起,冷冽的麵容上,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對麵的人,一聲不吭。
那黑衣人也終於停下了躲避的步伐,站在幾步遠的地方,抱著手臂看他。
“不追了?”男人說話時,沒什麼音調起伏般,淡淡的指了指對麵人的身後,“我不過是想通過靈山而已,沒有任何惡意。”
麒麟不說話,依然眼含危險的盯著男人,對方看了看他,仿佛明白了什麼。
“你是新來的吧……我叫張啟山,是麒麟武師。”說著,從背後掏出一隻金色的小玉璽,在男人眼前晃了一下。
那麒麟看見腰牌,危險的氣息才稍微降下來了一些。
張啟山看看他,“原來的守護麒麟去哪裏了?”
麒麟搖搖頭,轉身,似乎是要離開。張啟山卻叫住了他。
“等等,有一隻墮麒麟可能躲到靈山裏去了,你能感覺得到嗎?”
麒麟又一次停下腳步,似乎是沉思了一下,隨後搖搖頭,抬步繼續走。
張啟山挑了挑眉,冰山臉上鮮有的露出一些好奇來,他一閃身到了麒麟前麵,擋住他。
“你是最近才能變化成人的吧?修為有多久了?”
麒麟不耐煩的皺起眉,寒冰一樣的眸子看向張啟山。
男人一挑眉頭,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你難道還不會說話?”
這一回,麒麟突然甩袖,一股巨風朝張啟山劈去,男人趕緊讓開,下一秒卻又到了麒麟的背後。
“喂,你就算不告訴我,原先的麒麟去了哪裏,但是守護靈山是你的責任,有墮麒麟進去了,你不管麼?”
麒麟一皺眉頭,似乎很嫌麻煩一樣。但是沉默良久,卻是點了點頭,朝靈山的方向走去。
張啟山漫步跟在他旁邊,不時看看這人的側麵,總覺得……和自己長得有些相似,尤其是眉眼和鼻子。
這種不怎麼搭理人的樣子,也和自己很像。
麒麟武師裏,一直有一種說法,武師和麒麟之間有絕對的信任關係,如果找到一拍即合的,便能驅使一隻麒麟做自己的守護獸。
張啟山動了動腦筋,對眼前這隻麒麟有了點興趣。
“你有拜師父麼?”走在路上,張啟山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說話。
張啟山已經算是少言寡語的那一類了,卻沒想到天下還有比自己更悶的人,不過張啟山把這歸結為這隻麒麟才剛能幻化做人不久,所以還不會說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