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張啟山指了指他的身後，“知道墮麒麟的由來麼？因為吞吃了太多的惡，最後迷失了自己。”
麒麟似乎不懂他要說什麼，依然看著他。
“如果你不改變，你也會變成墮麒麟。”張啟山幾乎肯定道，“到時候，我和你就會成為對頭。”
麒麟眼裏閃過一絲不耐，似乎覺得自己不可能成為墮麒麟。
“成為了墮麒麟的麒麟，都是之前很厲害，狂妄而自大，卻始終缺少一樣東西而造成的。”
張啟山笑道，“那就是心。”
麒麟一愣，張啟山卻抬手揮了揮，“我走了，希望下次相遇的時候，你能和我多說幾句話。”
說完，突然就沒了影。
麒麟望著男人消失的地方，微微皺起了眉頭，正要轉身離開，卻又聽男人的聲音在風裏遠遠傳來。
“你還沒有名字吧？與其讓別人搶先，我先給你取個名字吧……你和我很像，所以我的姓借給你，而你守護著靈山，又是麒麟神獸……就叫起靈吧。”
說完，聲音便輕飄飄的消失了。
……
在靈山的時間，是漫長，而無趣的。
每天看著靈山腳下的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小小的村莊，安靜到幾乎會讓人遺忘的地步。
男人恢複成麒麟的樣子，趴在靈山山頂，星月如被，每一天……每一天……如此安靜的每一天，幾乎要以為自己其實是不存在的。
那個說和自己很相似的男人，再沒出現過，偶爾，他會突然想起，那人提到過的汪藏海。
他聽說過，似乎是上等仙裏，很厲害的人……但那又如何呢……
直到某一天，汪藏海，真的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你叫什麼？”一身藍衣的男人，氣度偏偏，嘴角帶著惑人的笑容。
麒麟撩了撩眼皮，看清來人的樣貌後，閉上眼，繼續睡。
對方似乎微微錯愕，但隨後就被逗笑了，他的笑聲很清朗，又顯得有些飄遠，烏黑的頭發垂著，即便周圍有風，發絲和衣擺，都沒有一點波動。
“我叫汪藏海。”男人自言自語，“你很有趣，做我的徒弟好不好？”
麒麟又掀了掀眼皮，依然沒吭聲。
“不做我的徒弟，你會後悔的。”汪藏海淺笑著，伸手捏了捏麒麟尖尖的耳朵。
麒麟猛的坐了起來，不耐煩的甩了甩頭。
隨後，他變回了人的樣貌，站在汪藏海麵前，皺著眉。
“不要這樣看我。”汪藏海有些驚歎於男人的樣貌，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幾眼，“難得一見的奇才……”
麒麟抬起衣袖，似乎是想要趕人，汪藏海突然伸手道，“如果你不做我的徒弟，你有一天會變成墮麒麟的。”
麒麟的手勢一頓，因為和張啟山同樣的話，讓麒麟猶豫了一下。
“每天在靈山上看守，沒人和你說話，你也了解不了任何人，很無聊吧？”汪藏海道，“如此下去，很快，你就會因為孤獨吞噬。”
說著，汪藏海伸手指了指麒麟的心口，“你這裏是空的，你除了知道聽命於神，其他什麼都不懂，如果沒人交給你天下是什麼，人是什麼，心……是什麼，你會迷失自己。”
心……是空的？
麒麟似乎不解，但又想起了張啟山的話，盯著汪藏海看了很久，才終於開口，慢慢的道——
“你會帶我離開這裏？”
從未說過話的嗓音，第一次開口時，發音有些怪異，聲音沙啞的像是幹老的樹皮一般，聽著刺耳。
汪藏海笑起來，俊朗的眉目，仿佛閃著星光一般。
“當然。”
說著，汪藏海問他，“你叫什麼？”
“……”麒麟想了想，慢慢道，“張……起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