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的嗎?咯?”
“當然是真的!”於煙仰頭。
“那好……我去吃些……小姐若無別的事做,能不能陪著楓嶽?”
“好啊。”於煙答應得很利落。
“喲,這真是形影不離啊!”陳謙在二人身後調侃著。
於煙下意識又轉頭看了他一眼,倒不是因那句不痛不癢的調侃。看到他似乎沒因為失了他那“玉兒”而有事,她也就放心了吧。
***
是夜。
鄉村的夜晚總是格外寂靜的,不似王府的喧囂。
林楓嶽睜著眼睛,而他懷中的女子睡得正酣。
低下頭,他看了懷中人一眼,眼角含著笑意。將她向懷中又攬了攬,檢查了被子是否蓋好,他輕輕拍了她兩下,閉了眼睛,就要睡覺。
“誒,別睡。”床邊忽然傳來一聲低語。
林楓嶽心下登時一驚,猛地睜開眼睛,下意識地稍背了背身,將懷中於煙掩到床裏,自己護在床外沿,同時低喝:“誰?”
“我。”床邊地麵上不知何時來了個女子,身形纖細,身著黑衣,在並不明亮的月光下讓人看不太真切。林楓嶽卻覺得她眼熟得很。半晌,他忽然想起:“你是……眉兒?”吳錦年曾經的寵妾,給他縫過一個針墊子,讓他的膝蓋吃足了苦頭的那個。
“別叫那個惡心的名字!”那女子忽然厲聲,似乎很是惱怒的樣子。林楓嶽卻注意到,她的音量一直都壓得很低,那是不至吵醒他懷中人的那個“低”。
隱隱地,他覺得眼前人恐怕並不是來找麻煩的。
“那麼……敢問姑娘應如何稱呼?”林楓嶽道,心中盤算著應如何把她來的目的之類套出來。
“我是殺手。”誰知,對方卻用不著他套,目的簡單明了。
林楓嶽立即皺起了眉。
“我是王府豢養的殺手,今日是奉王爺之命來取一條命回去的。雖然……我不想,所以,我已經決定不取了。”
“……我爹?怎麼可能?”林楓嶽一驚,然後盡量使自己恢複平靜,“多謝姑娘了。隻是,敢問,姑娘本想取的是誰的命?又為何放棄?”
“你抱著的那個。”那女子下巴輕揚,指了指林楓嶽懷中的於煙。
林楓嶽隻覺呼吸一滯:“爹怎麼會……不對,”最初的慌張驚訝過後,他忽然警覺起來,“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若當真受了命,又為何違命!”
“哼,我的理由你不必知道。這事信不信也由你。隻是,我違了命,自然也會有其他人補上來,下次……你好自為之吧。”話說完,那女子轉身。
“哦,對了。”離開前,女子轉過頭,淡淡地來了一句:“寵女人是好,在他麵前給個在他看來給你提鞋都不配的丫頭洗腳,你這是厭了她所以想害死她麼?”語畢,利落離開。
“……什麼,我……”林楓嶽聽了這話,呆愣著喃喃。
他從未想過,他做的事……竟然……
竟然也有可能傷到他最寶貝的小姐!
夜,依舊寂靜著。
一夜無眠。
“小姐……對不起……”
***
“楓嶽……你一定要回王府嗎?”於煙皺著眉頭,看著麵前正整著衣服的男子。
“放心吧,小姐,府裏出了點兒小事,要我回去。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林楓嶽溫和地安慰著,“很快的。”他必須回去,這可是關乎她安全的事。他已打定了主意,既然他爹能起害於煙性命的心思……
這次,他就是以死相逼,也絕對要護好她——帶著她,離開王府。
王府不適合她。他要帶著她,離得遠遠的。
“小事……小事做什麼這麼急,連早飯都不吃了。”
“無妨,楓嶽不餓,路上再吃也好。”利索地理完了衣服,林楓嶽止住了動作,在床前彎下身,輕輕吻了吻於煙的額頭:“小姐……楓嶽最喜歡……最愛小姐了,小姐知道的。”
“嗯,當然啊。”於煙笑起來,然後忽然令人猝不及防地直起身子,唇就印到了男人的唇上,然後尚顯生澀地吮吸起來。
林楓嶽怔了怔,然後閉上了眼睛。生性使然,他的臉還是在微微發著熱,心中卻也少了許多分羞澀,慢慢聚了暖意與甜蜜。
就好像小姐說過的,和她一起,有什麼可害羞的。
於煙的舌頭在男人的唇上輕輕滑動著,直到那兩片薄唇如她的口腔一樣溫暖,這才暫且放過了他:“好了……記得要早些回來。”
“嗯。”林楓嶽輕笑,低下頭去溫順地蹭她的頸窩,“一定很快回來,快馬加鞭……楓嶽想小姐的。”
這邊的甜蜜還沒完,門外忽然傳來了異動,是陳謙的高聲喊叫,很是忽然:“玉兒……玉兒來了,玉兒昨晚來看我了!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