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於煙來說,這事兒是挺驚悚的。
換誰都一樣,如果你一大清早起來,聽說家裏多了個人,還是勉強算是家庭成員的那種……你也得覺得驚悚。
“楓嶽……什麼意思?所以,昨晚那個小偷現在就變成咱們家的長工了?”於煙縮在林楓嶽溫暖的懷裏,疑惑地問道。
“嗯……楓嶽也覺得她不是個壞人。她……似乎,很喜歡這裏,就像楓嶽當年一樣。”
“像你一樣?”提到他的事,於煙登時來了興致。
“嗯。”林楓嶽向於煙的身上蹭了蹭,盡量讓自己和她貼的更緊:“就是……貪戀……很貪戀那種……暖融融的感覺。”輕笑著低頭,“小姐身上……很暖和。”
“什麼啊,給我暖被窩的明明是你吧——不對,楓嶽,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是學會油嘴滑舌了?”
“沒有。”男人低聲辯解著,卻並沒有認真的樣子。“小姐還要再躺會兒嗎?”
“不要,太陽都出來那麼久了。”於煙撇撇嘴,“你還真是嚴格按照養豬的方式來養我啊。”
“女子多多休息沒有壞處的。”林楓嶽認真道。
“……真是的,這麼寵著我,以後我離了你一定活不成了。”話這麼說著,心情卻忍不住更加愉悅。
“小姐不會離了楓嶽的……就是真離了,楓嶽也得先把小姐安頓得好好的。”溫柔地抱她起身,替她穿早就烘熱了的衣服。
“嗯?小姐,看著楓嶽做什麼……哪裏不對麼?”
“……沒有,我們什麼時候成親?”
“怎麼,忽然問起這個……這個……得先挑個好日子。”林楓嶽微微蹙了蹙眉頭,手下動作不停,依舊替於煙穿衣,“和小姐成親,不能倉促了。得好好辦。”
“嗯……”想起來她心裏就甜得發膩,卻還不忘囑咐:“也不用太隆重了,節儉點兒怎麼說都好。”
“嗯,好。”嘴上如此答應著,林楓嶽心中卻是盤算著這成親的事是斷不能從簡的。
這可是向別人昭示著她在他心裏的重要性的大事。
穿好了衣服,下了炕,於煙又戀戀不舍地抱著林楓嶽的窄腰蹭了蹭,這才彈了彈衣服:“昨晚的那個人……叫葉笙是吧?她現在在哪兒?”
“楓嶽也不知道。”林楓嶽搖了搖頭,“該是去哪兒幫了忙了才是。”
“嗯,等她回來我想見見她。她性子怎麼樣啊?”
“嗯……和夏妹妹像得很,脾性小孩兒似的,還有點兒冒失。還是挺有趣的。”林楓嶽一笑,“不是難相處的人,小姐莫要太擔心了。”
“嗯,那就好。”於煙聞言,放下心來。還想和楓嶽說什麼呢,卻不料被忽然傳來的巨響打斷。
實際上,伴隨著那巨響的,還有陳謙的驚叫:“葉笙你想拆房子嗎!”
於煙與林楓嶽二人忙推門去看出了什麼事,卻沒曾想一推門便有嗆人的煙迎麵而來,卻見是廚房正冒著黑煙呢!
於煙嘴角一抽,忽然有了點兒不詳的預感。
當她看著一個女子灰頭土臉地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於煙知道,自己的預感成真了。
……所以,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對廚房有著如此強大破壞力的人啊……
“這個……”看著那女子,於煙回過頭去扯林楓嶽的袖子:“她就是葉笙吧。”
“是。”林楓嶽點了點頭,替她揮了揮她麵前汙濁的空氣,然後沉穩地對葉笙道:“葉姑娘,您先歇著吧,我來收拾就好。”
“用不著你。”誰知道,對方卻利落地回絕了,“我就不信了,一個小小的廚房而已,會比偷知縣的銀子還難!”
“葉姑娘,你小點兒聲。”打水回來的夏牛剛好撞上這句話,皺了眉,“這可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
“我可是劫富濟貧!”葉笙不服氣地反駁著,“知縣就知道搜刮民脂民膏,家裏的銀子堆在那兒都要發黴了,還有那麼多父老鄉親吃不上飯呢!我哪有錯啊。”
“劫富濟貧是沒錯,你別這麼大聲嚷嚷啊。”夏牛搖了搖頭,焦急地壓低了聲音,暗道這丫頭真是不懂事。
“哦……”葉笙悶悶地答應著。
於煙有些想笑,果然是夏初有幾分相似的性子啊。和善地勾了勾唇角,於煙走上前去:“昨晚……呃,睡得太熟了,沒見到你,今天才來歡迎,不好意思呢!”說著,有些羞澀地揉了揉頭發。
“嗯,沒……”葉笙好奇地上下打量著於煙,然後自語一句:“奇怪了,感覺不太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