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縱使千思萬緒湧上心頭卻不敢表露出來,難道你讓堂堂的一個大門派長老在這種情況下還捂著自己熱辣辣的臉跟他們說:這石頭拍的可真好呀,真是讓我回味起小時候媽媽抽我的感覺。那這人特麼到底是有多欠拍呀?!青玉長老盡管之前表現的狼狽滑稽,但想到自己身份擺在那裏就故作鎮定的板起個臉問道:“還有事嗎。”
二長老見到青玉已經中招,又想到那時的場景加上他做出的表情甚是無辜想要笑出聲來卻又不好意思笑,直憋得滿臉通紅,支支吾吾道:“沒事了,沒事了。”說話間還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別再看向自己,因為自己是真的快要忍不住了,而站在一旁的壯漢不僅身材魁梧粗獷性子裏也是豪放無比,見到青玉如此狼狽還故作鎮定,直接捧腹大笑起來,絲毫不給青玉留顏麵。這三人的噱頭為本來緊張到窒息的比試氛圍徒增了幾絲活氣,看到青玉長老老臉像要掛不住了,二長老才輕咳一聲道:“勝負就要出來了。”
果然,在那泥雨朦朧的台場之中隱隱有一股霸道的靈氣透露,開光修身,金丹內斂,轉輪出海海納百川靈氣,枯之不竭,用之不盡,那股靈氣毫無疑問就是何晉鵬所迸發出的,空中濃厚的渾霧逐漸黯淡下來,台場上的情況也是漸漸明了。
此時的何晉鵬就像是剛從海中被打撈上來的溺水之人,渾身濕漉漉的更有無數石泥如海藻般粘黏全身,顯得狼狽之極。饒是自己鶴家身法如何玄妙,也避不開這近在咫尺的亂石穿空,身上被碎石砸出淤青無數,更有數道傷痕如蜈蚣般猙獰的扒在身上,右大腿處被砸得血肉模糊,筋骨清晰可見,鮮血自傷口如注流下他整條右腿澆灌成朱紅血紅一片腳下的泥濘都被慢慢浸成一灘血水,他凝視於前方視野中佇立著的消瘦身影,麵色越發沉重起來。
現在的陳浩坤也是好不到哪去,甚至比何晉鵬更為淒慘,本來就肉身羸弱的他再被兩人攻勢所迸發出的風旋擊中,身上頓時生出數道傷痕,更有些許的傷痕深可見骨,但最為不利的還是他的筋骨被勁風折斷的七七八八,鮮血如湧泉般直流不止混合著自天而下的泥水將他整個人衝刷成淡金色的血人,而自己所站之處根本就是一潭淡金色的腥血池!現在的陳浩坤雖然還餘下不多的靈氣,可是他筋骨斷裂腳掌是一動也動不了!此刻的他也就憑著一股不服輸的狠勁站立於台場,饒是這樣身形也是搖搖欲墜,好像一陣大風就可以將他刮倒。
何晉鵬一眼就看出他麵前的少年已是強弩之末,自己本來與他也沒有什麼過節自然下不了狠手,嘴角一抿,淡淡道:“認輸吧,一個下三境的修士能與我抗衡成這樣也是足以自傲了,認輸,也不丟人!”
陳浩坤聽此,麵色堅毅依舊,大聲笑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也快不行了,這誰強誰弱還沒分曉呢。”說罷,自己用氣過大腳下不穩就要跌倒,慌忙將手中骨劍鑲入水中硬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何晉鵬一言不發,隻是托著血印一步步*近,手中黯淡之極的火紅靈氣來回翻滾,待將要近到陳浩坤身前,驟然攥拳,自語道:“得罪了。”
陳浩坤墨發淩亂,鼻尖不斷滾落下渾濁的泥水,看著愈來愈近的何晉鵬他滿是血痕的俊臉竟泛起一抹得意冷笑,顯得猙獰無比,持劍的右臂湧現出絲絲靈氣灌入骨劍,整個骨劍寒光大作,霜寒之氣越發濃鬱起來,兩人半徑以內的渾水之上都鋪滿了淡薄的霜霧,何晉鵬見此大驚不好——他竟然還有手段!容不得自己思索,奈何傷勢嚴重,鶴家身法全然用不上,他也隻能竭盡所能的加快腳步靠近陳浩坤轟出自己的製勝一拳,就見台場之上一位勁裝少年努力得拖動著自己泥濘重傷的軀體,一瘸一拐得朝不遠處同樣淒慘而且渾身是血的對手步去,他步履蹣跚,顯得極為吃力,卻還是頂著鑽心般的疼痛咬牙堅持著,在他看來那近在咫尺的距離第一次猶如萬裏漫長。
卻見他麵前的少年臉色平常,渾身疼痛的有些顫抖,口中發出如釋重擔的聲音:“勝負已分!”說話的同時,自他骨劍劍尖迸發出一股滲人的極寒氣息,整片台場的渾水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疾速凝結成冰,鼻息間,那緩步過來的何晉鵬雙腳被凍住,動彈不了,陳浩坤緩緩舉起指尖,用盡最後一縷靈氣緩緩醞釀出穿魂指,長舒一口氣,道:“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