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今天出來擦鞋,夏遠就遠遠坐在車裏看著她。
還是隻有父親吩咐才能來看看。
夏又身上謎團愈多,父親把她“孤立”得更嚴,這麼多年了,家裏人也習慣了,不敢多問。
你一說她不關門,她趕緊出去關門。夏遠也任她,放下手裏提著的一個小皮箱,拿過靠椅坐下。
夏又進來,頭低著,等著繼續挨訓樣兒,
夏遠指了指小皮箱,“這是爸爸給你的,不能亂花,不要瞎吃海喝。”
都不知道裏麵是什麼,夏又直點頭。
“有事要給家裏打電話。”
點頭。
“過幾天,陳媽會來照顧你幾天,記得跟房東老太打個招呼,你要去上班了給人留個門兒。”
這她點頭特賣力。
夏遠起了身,看了會兒她,似歎了口氣,
“有事要給家裏打電話。”又說了一遍,比剛才聲音溫和點。
夏又還是點頭。
走了。
夏遠也不明白父親為什麼非要這麼對她,
說鍛煉她的獨立能力吧,未免又太,殘忍了點,
一個小傻子,竟然還大了肚子……
說太殘忍吧,又不是完全放手,甚至說,十分任著,
皮箱父親交給他他也沒打開,可不打開從父親交代的話也知道裏麵是什麼,這麼多錢、卡,不比她地下室那床鋪下少啊……
剛兒他走出來時回頭看了一眼,
果然,
小傻子蹲下來打開皮箱一看裏頭……好似也沒多大驚訝,站起來掀開床鋪,就把皮箱裏的錢、卡、卡、錢,全倒在床板上,她也沒耐心分散均勻,呼哩嘛啦兩手像遊泳地趴著瞎呼啦幾下,就了事,放下床鋪。
夏遠出來時突然想到,這些錢或許父親也不是真為給她花,或許隻是,既然她在地下室養成了睡在錢上的習慣,就延續吧……
……
祁陽開車,韓照坐在副駕上支著頭看著車窗外,似乎在思索什麼。
“你到了蔚州,告訴小小,他舅舅的事別沾邊,用不著求情。”突然出聲,聲音很沉,
“知道。”
祁陽現在也收起了平日的嬉笑,神情小心謹慎。
誰也想不到韓照突然發狠把梁一言拉下了馬!
這幾日,朝野震動!先是傳言梁一言失蹤,後說是已被雙矩,現在已確實得到消息:國廉署已正式成立專案組奔赴蔚州,全麵、深入地調查梁一言的問題……
而這一切,
身後,是小太子的雷厲風行……
至於為什麼,
恐怕也隻有像祁陽這樣的近臣隱約知點內情,
梁一言竟然斥巨資要包養純南,還拍了她的果照,威脅她屢屢就範,且還想禁錮她的人身自由!
這不是明擺痛撬韓照的心尖尖!他如今正這樣迷著純南……
祁陽心裏還不是歎,
這個純南呐,是太特別了,
也難怪韓照對她另眼相待,以致現在真像上了心。
說起來,
純南和小小還有那麼一段兒,韓照這點都不在乎,足見是真喜歡吧……
祁陽這回作為專案組副組長赴蔚州,自是帶著韓照的心意,有些事,他肯定會私下交代自己。
韓照合眼揉了揉眉心,聲音依舊低沉,
“幸虧小小才回蔚州,應該和梁一言也沒多少瓜葛,不過還是仔細些,別連累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