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澈知道自己匆匆走出,身後,舅舅的視線是一直跟隨的……可是沒有辦法,他無法做到全然冷靜了,梁一言和又又的這個孩子沒了,原澈不會覺得一絲痛快,這隻會意味著又又和他們梁家徹底沒了牽扯,夏元德更不會將梁家放在眼裏,和又又,就算徹底斷了……
原澈幾乎是一路疾馳,
今日,他的心太不平靜,
一邊是權力,一邊是又又……開車的原澈腦中忽一痛刺!什麼時候開始,又又竟然占據了他人生裏這樣重的分量?幾乎抵達半壁江山!……原澈有些恍惚,有些抗拒,又有些傷心,何時開始,到了這個地步……
“吱!”猛一刹車,
他差點撞上一輛突然拐彎出來的車!
對方車主搖下車窗罵罵咧咧,
而車裏的原澈好像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腦中轟然,
不禁看看自己握方向盤的手,
冰涼,
不是因為差點發生車禍,
而是,想到了失去,
失去榮耀,失去複仇,失去權力,失去又又……原澈重重握向方向盤,他不想往下想,他知道想下去的結果,自己會跌入極致痛苦的深淵。不要逼自己抉擇,不要……
抵達大菩寺的原澈除了臉色略沉,基本上挺穩。
他趕來很快,
要不就與送夏又去醫院的救護車擦身而過了。
他來時,夏又正被夏元德抱出大殿。救護車已經開進殿外小廣場。
這次,夏元德也沒有叫自己的醫院來,他特意選擇打普通120,為的就是把“表麵功夫”做足。
算日子,也該到夏又臨盆了,所以一接到何至愛的電話,夏又竟然在蔚州,夏元德驚憂的同時,一些準備還是想到的。
他拎來的那個類似編織袋的大紙袋裏,有些東西是早就備好,
譬如,一枚早產不足月的死胎,
甚至,和夏又同血型的新鮮血液!
小棉被,
牛奶。
就算在大紫陽宮生產,夏元德也會帶上這些,如果發生意外遇見人了呢,這些都是必要的掩飾。
於是,
當時殿門打開,
夏又是被爸爸裹著棉被抱出來的,
這次有點好,就是不用撒血,因為本來蒲團下一灘血就夠觸目驚心!
隻需將死胎半遮掩的置於血泊中……這次有個幫手也好,婆離是絕對不會叫這枚死胎落入任何人手中成為破綻的。
又又身上也做了必要的偽裝,
所以,這一出來……可想,多剮男人們的心!
元德手上,甚至臉上都濺了點血跡,夏又更不談,頭發也是濕的,因為臉麵埋在爸爸懷裏,所以看不見臉色,但是僅憑想象,一定是叫人揪心疼的……父女兩渾身散發著熏天的血腥,更何論人往那殿裏隻看一眼!……
“你把又又怎麼了!!”至愛簡直眼都紅了地要衝進去抓起站在蒲團旁的婆離,婆離也是一身是血。
“站住!”元德吼住,“我女兒的事兒還輪不到你插手!”
至愛不得不停步,悲憤地回頭,欲言又止,因為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元德冷冷看他一眼,
“那天在紫陽宮你也在,夏又今後的歸宿你應該心裏也有數。別做越矩的事。”
這一聽,
莫說至愛,
就是剛趕來的原澈聽了也是心神一刺!
夏元德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