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齊濛淚立在窗邊真如此清靜?
怎麼可能!
他身後不遠處的韓千歲,以及即將前來的易翹,都是齊濛淚終生芒刺了,比餘仙紮得深。
易翹的原因自不必說,年少時易成那難以磨滅的傷恨是源頭,
韓千歲何來?
盡管濛淚與韓政並未如易成那樣直接接觸,
但是,刺傷不減。
當年,韓政對他的衝擊絕不比易成小,
無人知道,
那一年,
當濛淚從生死之河跨越,重新蘇醒於人世,
表麵遺忘一切,
盛夏,
他是獨自一人來到京城過,
哪怕再看她一眼……
也隻有自那時起,濛淚才明白一個道理:自己不夠強大,就永遠不配擁有一切!
他才下來京城的火車,
一個陌生的軍人就遞給了他一封信,
展開,
很硬朗的三行字,
“還是忘了好,至少還有後路;亦真亦假,是生存之道;太較真,絕路無明。”
可想濛淚當時有多悲憤,
卻也著實無能為力,
他當即買了回程的車票,連火車站都沒出。
自那時起,濛淚就堅信著墜樓時那道給他鼓勵告訴他終有與子牛再見麵的聲音,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隻是現在自己還不夠強大,看看,此一時的自己拿什麼和人奪?你的一舉一動如透明一張紙……
這封信,濛淚至今還留著,
一開始,他一直以為是易成的手筆,
直到半年後,
他參軍,
有次機會看到當時空總司令的一封親筆手令!……濛淚終生忘不了的那筆鋒!是韓政……
再之後,他知道易翹娶了子牛,子牛是韓政的“女兒”……
多少年了,他隱忍,他等待,莫說濛淚信命,看看命運確實這樣對待著他,他愈是“無動於衷”,命運就愈青睞他,易成、韓政同時死於非命,他,見到了子牛……
此時,
千歲不問還好,
他愈是這樣清淡如常地問,如家人地問,濛淚愈難受,
他陪伴子牛小三年不到,
而他們,
仗著自己老子叔兒的勢力,紮實陪伴了子牛十來年!
濛淚不是看不到,那次他帶她去“青梅界”,子牛愛吃梅子的眼睛裏流露出對“梅林”的懷念,
更不會忘,
他看過子牛的字跡,那筆鋒筆端深深烙著韓政硬朗筆仄的印記……
所以,
想想此三人的會麵,
到底誰心裏會真正好過?
誰都饒不了誰,
誰也放不過誰,
心呐,都有根入骨的刺紮著在呀……
翹爺終於來了,
進來神色也沒想象那麼凝重,倒也不輕鬆就是,該有的不滿還是有,
也就不講那客套了,
直截了當,
“今兒二位來我這兒,算竹籃打水白操心了,人,一個也別想帶走,我家的事我處理。”
說得很明白,我的地盤我做主,天王老子來了都甭想動我的人!
濛淚走過來,
“易州,倒不是真來打攪您,實屬您的部下做了違法之事,天地不公,軍律庭過來也是為了出示確鑿的證據,絕不會憑空捏造,張來如何參與這場有預謀的‘綁架案’,明明白白的人證、物證俱在,不是說誰誰無聊就想來招惹您。小棗也是我的家人,同樣,我也可以說我家的事我來處理。事已至此,我隻想求個公正平安,事情處理得公正,我的家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