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袖兒歎道:“難道你忘了五年前入荒被擒時,吞了我的內丹,這內丹與我本神相連,是以這幾年你心中所想,我全都如同身受,又怎會不知曉你的身份。”
瞿玉如原是神鳥所化,神鳥乃是天禽,練的是金丹之術,對獸族內丹有此奇效,倒確實不知。但經她一提,明白了其中玄妙。隻覺頗為尷尬、話鋒一轉,道:“便是如此,那中土之上各派鼎立,明爭暗鬥多年,奸詐陰險之人不計其數,實不像蠻荒民眾一樣質樸老實,這臭小子雖是狡猾,但畢竟年紀尚小,又毫無道法,你要他去那等危險之事,也該傳他些保命的本事啊?”
龍袖兒原本一直神色肅穆,但聽到說起布成龍,卻不禁啞然失笑,道:“中土的複雜我自然深知,不過說到玩心機,耍手段,估計小布子吃不了虧,至於傳授法術神通之事,他六歲之時,我便有此打算,但那老滑頭卻突然跑來告誡,說小布子是人非獸,自有其造化,若學了我的功法,隻會練成不人不獸的怪物……
她微微一頓,看了瞿玉如一眼,歎道:“那老滑頭懶得很,近千年來,和我說話的次數也就幾回,這次既然慎重其事,想必非是無的放失,所以我才沒逼他修煉……倒讓這小子撿了便宜,玩得痛快,待他去到中土,吃到苦頭時就知道後悔了,不過我現在法力雖複,但仍不能出這瀚海之外,無法助他出那魔障,說這些也無甚用,唉!”
瞿玉如略一沉吟,道:“既然你說這臭小子有望找到大哥,那我就送他出去罷,反正我也須得趕回去了,不過事先申明,出荒之後,‘縛仙繩’可得還我。”
龍袖兒大喜,道:“如此再好不過,那仙繩本就是為你所有,自然要還的。”
言至此時,錦袍女子也覺無甚好說的了,想抽身離去,但頸上還套著那“縛仙繩”,最可氣的是,布成龍此時卻像早已忘記要放她之事,別過頭去,看也沒看一眼。不禁暗自惱火:“我都答應送他出荒了,這小子卻還在裝模作樣,分明是故意為難,實在可惡。”
孰不知,布成龍聽完她倆的話後,心下立即在盤算:“往日老龍隻說中土人很多,寶貝也多,熱鬧得很,勸自己想法出荒,去見識一番,如今看來,卻是要自己幫忙找一個老怪物,而且還有危險,他奶奶的,這不是存心整我麼?不過這蠻荒之地也沒什麼好玩的了,去看看倒也不錯,而且這老龍十幾年來,對自己也算不錯,如能幫她完成心願,也是一件好事,隻是既然有危險嘛,總得要找個靠山,聽來這個怪鳥所化的老女人在中土很有麵子,倒是怎生想個法子,讓她保護自己呢?”
他做別的不行,但動歪腦筋,想鬼主意卻是與生俱來的本事,隻想了一會兒,便湊到錦袍女子身邊,嬉笑道:“鳥大……不是,神仙大嬸,你的樣子又好看又高貴,龍大媽也不賴,想來你們那位大哥也是氣概不凡,英雄蓋世罷?”
錦袍女子本來對他的德行甚是討厭,但聽他誇獎自己美貌和大哥威風,也覺愉悅,道:“這是當然。”
布成龍連連點頭,又道:“我猜也是……不過剛才聽你們說,那位大爺像是在中土惹了禍事,躲起來了,現在還有很多人在找他是罷?”
瞿玉如急道:“不是大哥惹了禍,而是那些人沒本事,想占他的便宜而已,哼!”
“如此說來,那些人豈不是很凶惡,很厲害?”布成龍不慌不忙的應道。
瞿玉如一挑眉,隨即卻又歎道:“凶惡卻也談不上,厲害的倒是有幾個,唉!”
布成龍故作大驚,道:“既然這樣,那我萬一找到那位大爺,又被那些人發現了,豈不是也會送命……我死了倒不打緊,但連累了那位大爺,就太不值了呀!”
瞿玉如道:“這有何難,你若打聽到大哥的消息,知會我一聲,我和你一齊去不就得了。”
“神仙大嬸你叫啥名字,住在哪裏我全都不知道,又怎能知會你呢?”布成龍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苦臉說道。
瞿玉如一愣,略一思忖,從懷裏掏出兩根金色羽毛,遞給了他,道:“我修行的地方不適合你來,若是有消息……或是有危難,你就將設法將這兩根羽毛用火燒了,我自會趕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