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思亂想,雲清子自是不知,神色肅穆地行至小亭邊緣,兩臂平伸,五指微屈,猛一納氣,雙掌忽然金光隱現,青氣繚繞。
亭外雲霧倏地停滯,化作千絲萬縷,映著霞光萬道,湧向他手掌之中,他的身軀也緩緩升起,直到丈餘高下,方才淩空漂浮,穩穩停住。
待湧向手掌的雲霧漸顯稀薄,雲清子霍然轉身,臉呈淡金色,鼻口皆有白氣流動,探手往法風子虛空一抓。
法風子全身被縛,絲毫不能動彈,看著兩道模糊金氣射至,卻無力掙紮,隻是雙眼連眨,神情驚駭。
頃刻間,他左臂上衣衫碎裂,皮膚變得血紅如火,突突直跳,隨即又滾動起浪,層疊湧動。
倏地,隻聽“噗”的一聲,一團金光躍然而出,彈射上天,開始急速旋轉,發出耀眼紅光,引來雲卷霧湧,幻起層層光浪,宛如一個巨大的旋渦,向外擴散開去。
雲清子似已有些支持不住,臉色潮紅,手指微顫,猛然虛空踏步,升至半空,吐氣開聲,迎著霧中紅光,並掌一戳,茫茫白氣洶湧而出,迅速裹住那團紅光,劃出一道奇異的弧線,閃電般衝向布成龍,“咻”的一聲,沒入他的右手小臂。
紅光一直處於變幻移動中,其中是何形狀,布成龍根本沒看清楚,但此時甫一入體,卻隻覺手臂飛速膨脹,似有一道浩瀚河流在內奔騰翻滾。
與此同時,小腹處突然生出一道氣流,也如受到牽引一般,驀地騰起,直往上衝,與入體勁氣水*合,化為滾燙熱浪,席卷全身,終直貫頭頂,嘭的一下,如焦雷炸響,轟然爆散。
布成龍駭極而叫,不想嘴一張,忽覺滿臉皆焦,七道白氣竟然自眼、耳、口、鼻中噴射而出,形若七條小龍,蜿蜒升空,與漫天雲霞融為一體,逐漸消失,煞是神奇。
這時雲清子早已落回亭中,與法風子一起看到眼前異象,均是大驚。
鬱氣盡去後,布成龍驚魂稍定,低頭一望,但見周身皮膚迅速由白轉紅,紅轉藍,藍轉黑,黑轉紫,七色循環,反複多次,足過了盞茶工夫,才回複正常膚色。
卻又與以往有所不同,不隻右手小臂上多了個紅色符印,全身皮膚更是晶瑩透明,渾無一絲褶皺,有若嬰兒肌膚一樣,嫩滑細膩;體內隱有一股奇異熱力緩緩流淌,令全身毛孔盡皆舒張,暖意怡人,舒服無比。
布成龍先驚後喜,隻覺周身舒泰,有用不完的力氣,使勁跳起,沒料腳下剛一用力,整個身軀已如驚巢飛鳥般,彈射而起,直有五六丈高,“砰”的一聲,結結實實撞在亭頂的橫梁上。
登時痛極,大呼小叫聲中,又直跌而下,摔了個四腳朝天,更是疼得呲牙咧嘴,撫著頭犯傻。
半晌,他似回過神來,翻身爬起,幾步跑到亭外,尋了塊磨盤大小的石頭,飛腳踢去。
霎時間,傳來一聲轟然震響,回蕩於山壑之間,林鳥驚飛,齊聲啼鳴,那塊石頭猶如被巨浪所激,陡然衝天斜飛,呼呼作響,直衝天空,達至亭外十餘丈遠,才翻滾下墜,落下萬丈深淵。
忽然發現自己身輕如燕,氣力大增,布成龍心下大樂,得意非凡,回到亭中,問道:“雲院主,你給我的寶貝好得很啊,哈哈!”
雲清子卻一瞪眼,歎道:“布施主,數千年來,這破界神符曾幾經本門中人之手,均無神跡出現,你卻在收神符時,盡吸祖師爺留下的仙靈之氣,洗經強脈,化濁為清,當真是仙緣深厚!”
他說的化濁為清等,都是道家術語,布成龍半點不懂,笑道:“雲院主,你說得厲害,可惜這道看不見的符兒該怎麼用,我都還不知道。”
雲清子啞然失笑,遂將破界口訣,以及禦符之法傳授給了他。
僅耗片刻,布成龍即運用自如,又是令他驚歎一番,搖著頭帶上法風子,徑自離去,臨走之際,說下山要買的東西和需用的銀兩,他會讓洪鐵柱送到廂房。
布成龍亦隨後返回,路上暗想:“這道士說老子吸收了什麼仙氣,卻不知是軲麇大哥給的草靈精體之功,還是伏矮子那藥丸的功效呢?他奶奶個龜屎蛋子,寶貝多了,倒也難清得很,不管了,反正得了好處就行,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