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東海群雄已將燁兒和奎雄扶了回來,看二人臉上的青色迅速消褪,恢複了紅潤,手指胳膊也開始微微動彈,顯見是脫離了那可怕的“玄矽陰氣”,不由盡都欣喜,紛紛上前施禮道謝,弄得玉香兒好不尷尬,慌忙還禮。
狐諱子卻走近前來,眉頭深鎖,問道:“燁兒,你怎的會跑到這裏來,還被陰氣所侵呢?”
燁兒頗為不安,喃喃道:“我剛才看大叔們出不去,很是擔心,便想試試用土遁術能不能去到外間,如果成功的話
,燁兒便可把大夥兒都帶出去了。不想剛一施術,就……就成那樣了。”
狐諱子哦了聲,眼中神光閃動,倏地彈指,一道白氣疾射而出,直射地麵。
眾人不解,均凝神望去,隻見白氣方一觸地,竟如被有形之舞托住一般,突然淩空停頓,喀嚓一聲脆響,結成了一截存許長的冰條,直插地上,搖搖欲墜,可見地下蘊藏有極寒極陰之氣。
狐諱子收手後退,沉思半晌,對眾人道:“看來是陰人將‘玄矽陰氣’帶到此處,再植入了地下,大家隻需注意不要將腳下的泥土弄碎,暫時應無大礙。”
眾人忙運功提氣,放輕腳步,心道如此說來,這“玄矽陰氣”也未必有多大的威脅,念及此處,各人臉聲均是神情大鬆。
“各位切莫掉以輕心,對方既能將‘玄矽陰氣’植入此地,難保不可將其滿布於氣罩內,若當真如此,除了這位玉姑娘外,我等便如……待宰羔羊一般,毫無抵禦之力了,唉!”
狐諱子思慮慎密,喜色隻一閃而過,隨即黯然長歎。
眾人都非凡俗之輩,之所以屢遭怪事,也未見慌亂,依仗的便是本身道法和眾人之力。
如今聽他這麼一說,登時醒悟,倘若對方能將此怪異罕見,封人靈力的陰氣充斥於整個氣罩內,那自己等人就如平常民眾一般,再無任何法力,隻有束手就擒的份兒,不由大為擔憂,臉色驟變沉重。
“久聞眾神閣的狐神官學識淵博,智謀過人,看來當真有點名堂……”
天空黑霧倏地輕湧,一個陰柔聲音從中響起,飄忽不定,尖細怪異,竟是男女莫辨。
這也是對方首次有人出聲,眾人俱暗自一驚,打了個眼色,腳下迅速移動,站到了一起,就連剛剛調息完畢的的三十六天將與八大神使等人,也飛快掠近前來。
對方似也無意阻止,直到所有站好隊形,也並未有甚異動。
狐諱子待眾人作好準備後,才沉聲道:“不知閣下是哪派高人,為何要擺下這等陣勢,將我們困在此地,須知此處乃天師道的山門之下,仙氣暗隱,道界無邊,眼下又有茅山道院、瑤池仙宮和大梵寺的高弟在場,若我們有甚不側,勢必引來四大仙門和神閣的合力追查,你等便有天大本事,怕也難以逃脫。”
他不明對方來路,但忖思中土之地,仍以四大仙門為尊,故抬出聶小雪、鋒月寒幾人的師門名號,希望來人能有所顧慮。
霧中人卻驀地尖聲長笑:“狐諱子,虧我方才還誇你智謀出眾,如今看來,卻是徒有虛名了,我們此次前來,原本隻想將你們一幫神閣中人帶走,但現在突然多了幾名仙門弟子,實乃求之不得,天大的好事啊,嘎嘎……”
頓了一頓,聲音陡轉冷厲:“既然我們敢在鶴鳴山下捉人,就沒把天師道那幫廢物放在眼裏,再則本來……暫且不說,片刻之後,你自會知曉我等的來意,哼”
狐諱子又何嚐不知對方乃有備而來,隻是眼下身處劣勢,打算盡量爭取時間找到對策,見其放言無忌,略一沉吟,微笑道:“閣下既是無所畏懼,更大言不慚,自稱連天師道也不放在心上,為何一直不肯說出來曆呢,嗬嗬!”
他暗忖今日敵勢詭異,對方又有修行人最為忌諱的玄矽陰氣,擔心難以脫身,便欲打探出對方的來曆,以備後路。
口中說話,暗自卻心念急動,悄然傳音給玉香兒:“玉姑娘,眼下所有人中,惟有你不懼陰氣,若那廝說出來路,我們便會一湧而上,你切記設法出去,將此事通知天師道的人,讓他們知會各派,趕來營救。”
玉香兒被布成龍拉到了人群之中,突然聽到狐諱子的話,怔了一怔,隨即心道我便是能出去,也不能丟下布大哥啊,思及這點,她不由大為忐忑,神色亦頗顯不安。
但霧中人似是對狐諱子的心思了如指掌,狂笑道:“我等的來曆嘛,你知道也無用,狐諱子,你以為拖延時間,便能讓那小蛇精出去求援了麼,哈哈,可笑之至……”
不等狐諱子發話,他驀地尖聲叫道:“陰刹魔靈,玄矽封界!”
話音一落,龐大緩湧的黑霧突然急速翻騰,萬縷黑煙衝天射出,蜿蜒飛舞,隨著刺耳難聞的鳴啼聲劃空響起,大小不一,數逾幾千的欽原毒烏破霧中而出,嘶聲長叫,呼嘯著俯衝而來,空中黑壓壓一大片,猶如一股壓抑已久的黑色颶風,聲勢之大,委實駭人聽聞。
眾人雖早知霧中隱有毒烏,卻萬沒料到竟有如此之多,登時大驚失色,各自暴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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