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阿洛。”
言洛聽到有人在身後叫他,熟悉的聲音來自記憶中。他緩緩轉過身,看到一個已經不會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微笑著站在那裏。
“然?”
“阿洛。”
言洛看到顧浩然像七年前一樣,微笑著站著看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做夢。看著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人,心裏難受極了。
如果他還活著,現在已經找到一個願意寵他的人了吧,如果他還活著,能等到那個混蛋的回頭吧,如果他還活著,就能看到自己和陳梓漠的感情了吧,如果還活著,該多好……
言洛感覺到自己正在慢慢靠近顧浩然,顫抖著的手不敢確定的去觸碰對方的手,握住了,沒有溫度。抬頭,他正微笑的看著自己。
記憶中這個男人永遠都是微笑著的,心裏越是痛,臉上的笑就越深。
“阿洛,一定要和他好好的,要幸福的過下去,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放棄彼此。答應我好嗎?”
言洛並沒有看到顧浩然有動嘴巴,這句話卻傳到了他的耳中,然後深深刻在了心裏。
握著的手被抽離,看著顧浩然漠然的轉身,言洛靜靜地站在他身後,看著他單薄的身影越行越遠,直到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忽然身邊的景色變了,變成熟悉的景色,陌生的的人,還活著的顧浩然。
“阿洛,等到你追到的那一天,我一定在這裏給你選瓶帶效果的。”
“顧浩然,你還是人民老師呢,你能不能別把送KY的事,說的那麼正直啊?”
“這本來就是很正直的事情啊,我用錯態度了嗎?”
“沒有,是我錯了。”
“哈哈哈”笑聲忽然停了。“阿洛,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言洛記得,這一幕是發生在某天,他跟著顧浩然去逛情趣用品店時的對話,隻是那時的他並不知道,這一天顧浩然清晨已經收到了那個混蛋的請帖。
周圍的景色又一變。
是那扇虛掩著門的房間,是那個碎了一地玻璃的客廳,是顧浩然自殺的那一天。
那封沾著血的信,那個讓自己一定要比他幸福的人,安靜的躺在床上,好像隻是睡著了而已。
“你好,我叫顧浩然。”
“我一定在這裏給你選瓶帶效果的。”
“阿洛,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這幾句話,就像被誰按了重複鍵一般,反複的在言洛的耳邊播放著,言洛抱住自己的腦袋,難受的蹲了下來。“啊!”
言洛猛然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的吊燈,是酒店房間熟悉的那個。耳邊有個聲音一直在響,茫然地轉過頭去,看到陳梓漠正一臉緊張的看著自己。
“梓漠?”
“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嗎?”陳梓漠見對方認出自己,心裏依舊很擔心。“言洛,你哭了。”
言洛聽到陳梓漠這樣說,抬起手,在臉上摸了摸,是濕的。轉過頭看了陳梓漠很久後,眼神變得很慌張,忽然翻身將人壓在自己身下,欺壓著啃咬著對方的唇,啃夠了,將頭埋進他的肩,輕聲抽泣起來。
陳梓漠不知道他突然間怎麼了,但能感覺到,此時的言洛很脆弱,很傷心,是和剛才的夢有關。夢裏有能讓他哭的人。
兩具赤/裸的身體緊貼在一起,陳梓漠輕輕拍著言洛的背脊。“言洛,我在。”說完,感覺到對方將自己摟的更緊,聲音已經戴上了鼻音:“一直都要在,不準離開我。”
陳梓漠沒有回答,睜著雙眼盯著那盞吊燈。他能感覺到肩上那濕意,滾燙的讓他的心裏好像在滴血。他不知道言洛夢到了什麼,他不安於自己對言洛的了解太少。
昨晚的事,他們並不打算再管,池瑤瑤的事,他們也不打算再說,今早淩晨的那個夢,他們誰也沒有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