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初始,是一片混沌。這寂寞孤寂的時空,沒有人會喜歡,也沒有人願意逗留。因為黑暗,也因為寒冷。
這種黑暗和寒冷,一直持續著,直到有一天,從裏麵的一個深處,從這個深處的盡頭發出了奇異的鼾聲。
那是生命的跳動。他,一個還年幼的孩子,緊緊閉著雙眼,在這虛無的世界裏沉睡著。
或許是因為連混沌自己也厭倦了這無聊地有些發澀的平靜吧,所以它誕生了這個孩子,希望能讓這平靜的世界多一點靈動,多一點生氣。
而那孩子還一直沉睡著,同時也一直生長著,四周的混沌靈氣滋養著他,使他變得健壯,變得高大,也變得魁梧。
歲月就這麼在這虛無的世界像一粒粒塵埃,一點點消磨,一點點粉碎,一點點飄落在黑暗的深處。。
也許許久許久了吧。那孩子已經成長成了一個中年大漢。粗重的眉毛,酣暢的笑容,敦厚的臉頰,遒勁的肌骨,我們可以看得出,他應該是一個敦實醇厚的人。
也許是因為沉睡了太久,也許是對沉睡已經厭倦,“喝”的一聲,那中年大漢忽然睜開了雙眼。
他明亮似星辰一般的眼睛,在睜開的一霎那成了這無邊無際的黑暗的唯一的一點靈動,閃爍著跳躍睿智的光,濺射到很遠的地方就消失了。但是,奇怪的是他的臉上沒有那嬰孩一般地純真和好奇,反而是一種飽經滄桑的失落和彷徨。
“我在哪兒?”他輕聲問著自己,而他的聲音則深沉而洪亮,仿佛是陣陣雷鳴,回蕩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也回蕩在自己的耳際,久久才散去。
“我是誰?”又一個問題,似乎是在問著這無邊無際的混沌,這無窮無窮的黑暗。
大漢原本紅潤的臉頓時變得有些蒼白,他眉頭緊蹙。似乎在回想什麼。那樣子仿佛是一個迷了路的孩子。
“盤古嗎?林業嗎?”大漢直起挺拔的身軀,喃喃著,就這麼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他半坐著,一坐又是許久。時間已經有些麻木地在走動。
突然疼痛似乎從靈魂的深處傳來,大漢忽然大叫一聲。
“啊!”仿佛是憑空忽然出現的巨變,頓時攪得整個混沌沉悶悶地回應著,那聲音越來越遠,仿佛被遙遠給吞噬了。
而一句話接著又忽然激起,反而在混沌之中久久不曾消逝。
“我竟然是盤古,竟然是盤古。”大漢有些目瞪口呆地張望著前方,盡管前方依舊是黑暗,盡管前路已經無從找起。
“不,我不要,我要離開這裏。”大漢驚慌失措地朝前跑著,不停地跑著,“咚咚”的腳步聲一陣陣地蕩漾起來,就像是在一個大鼓上奔跑似的。
這一跑,又是許久,在這許久之中,大漢隻感覺那黑暗之中,一股股奇異的能量,正一點點地向自己彙集著,奇異而舒服的感覺讓大漢不由自主愈加興奮地向前跑啊跑。而他於此同時,從靈魂的深處,似乎是一種本能地知道了那種力量的名字,混沌靈氣。
跑了許久,大漢才平靜下來,他盤起了腿,沉默著看著遠方,那平靜的神情讓人有點害怕。
而同時他心也安靜下來了,而他的思維也穩定了下來。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停下來,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自己知道他的身體裏,有另個奇異的精神在糾纏著,一個叫林業,一個叫盤古。他的臉頰已經皺起,汗水一滴滴地在混沌中發出脆響。疼痛從額頭一下蔓延向全身,同時他的雙手緊緊抱著頭顱,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疼痛根本無法減輕絲毫。
“啊”隨著他的一聲慘叫,這種疼痛仿佛要撕裂了一般讓他無從忍受,他不由自主地翻了跟頭,跌倒在混沌之中,跟著就在混沌之中打起滾來。
黑暗之中的翻滾持續了許久許久才停下來,直到他無意中握住了什麼東西,那東西奇異地傳來一股力量,從手臂竄進了身體裏,頓時和那兩股在不停糾纏的力量膠著在一起,竟然奇異地安靜了下來。
大漢平躺在這黑暗的混沌之中,安靜地等待著。等到身體裏麵的三股力量最後變成了一股。
“原來我真的是盤古。”大漢說著,眼睛靜不由自主有些濕潤了。而後他又說了一句話。
“我還是林業。”原來剛剛死去的林業的靈魂莫名其妙地來到了這個世界,而且是深藏到了盤古的靈魂裏。就在剛才他的靈魂吞噬了盤古那稚嫩純潔如同嬰兒一般地靈魂。
思前想後,林業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成為了盤古,這就像是一個玩笑一般,讓他苦笑不已,同時也對於欺負孩子一樣的盤古有一絲的愧疚。
而後林業就又想到了另外的兩個問題。
“我要開天嗎?”
“我要死嗎?”
原來的神話裏盤古是應該開天的,可是開天就意味著自己要身隕,要化為萬物生靈。但這是林業想要的嗎?
“不,不要。”這是林業立馬就做出的決定,畢竟已經自殺了一次了,難道自己還想再死一次嗎?
同時,林業驚奇地發現自己手中握著的是一把金色的斧子,而他的屁股下麵似乎有什麼東西硌著自己的臀部。
似乎跑的有些久了,他略有疲倦地伸了個懶腰,然後站起來,彎腰向那屁股下的什麼東西探去。
而那是一枚五顏六色的盤子大的扁平的玉石。
開天神斧,造化玉蝶。
頓時一種本能的認知似,在林業的腦海裏出現了這兩個名字,這是他手中的斧子和石頭的名字。他此時才知道原來自己手裏的竟然是混沌世界之中唯一的兩件混沌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