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如雲執起手邊上的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神色卻是十分淡然和冷漠。
“你有把握做好一個城主麼？我可不想擁有一個愚蠢的城主。”
妖姬沒想到楚如雲聽了她的故事後依舊這樣冷靜，甚至於沒有任何神色的波動，也正因為如此，她更加覺得楚如雲是那個可以幫助她的人。“有，這幾年我嚐盡了人界百態，如果論圓滑狡詐，恐怕沒有幾個人是我的對手了。”
她接受的訓練可不僅僅是形體言語，更有察顏觀色，巧言令色。所以，她也是更恨淩凡，如果她沒有遇見過淩凡，她永遠是那個喜歡在冬天的森林裏奔跑無憂無慮的雪狐。
“那就好，我也會答應你，會幫你找到淩凡的。”她記得，阿婆叮囑她照顧的人就叫做淩凡，會不會這兩個人就是一個人呢？不管怎樣，那個叫淩凡的人肯定會同她有交集的。
妖姬臉上浮現出激動的表情，“謝謝你，主人！”
楚如雲略微頷首，“我買下來的五十個人就交給你了，你雖然是妖，但是訓練幾個人類也不困難，我要他們成為我手中一張秘密王牌。”她現在幾乎把所有家底都暴露出來了，如果有人執意要同她作對的話她就是劣勢，所以現在她需要經營她的一張無形的網。
“是！”妖姬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禮。
坐在楚如雲旁邊的墨蓮有些不耐煩了，一個眼刀就掃了過來，妖姬脊背一涼，嘴裏發苦。
這位大爺不想對她的主子發火，就對她施壓！
終於，楚如雲囑咐幾句後，妖姬已經渾身打顫，如同在水裏撈出來一樣。“好了，你先去熟悉熟悉吧。”
妖姬如釋重負一樣禮了一下，趕緊跑了出去。
楚如雲回頭瞪了墨蓮一眼，她怎麼不知道墨蓮的小動作呢，隻是懶得理他罷了。
墨蓮見楚如雲看向他，瞬間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臉上赤果果的寫著‘勾引’二字。
“我一會兒就啟程回領地，你要跟我走麼？”楚如雲趕緊把眼睛移開，說實話，這妖孽的模樣，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招架的住，更何況她這個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老女人’！如果不是知道墨蓮是不能招惹的，恐怕她還真就接受了。
楚如雲的模樣很顯然愉悅了墨蓮，那雙桃花眼瞬間寫滿了笑意，仿佛帶著幾分醉酒的微醺，“當然，你是我的人呢，我又怎麼能讓你消失在我的視野？”
楚如雲白了一眼，她知道不管她怎麼否定，都不能改變墨蓮，她又何必浪費自己的口水，自己隔離好自己的心就罷了。
“話說，你還真那麼放心把康特城交給那個小狐狸？”墨蓮慵懶的後靠，衣服鬆鬆垮垮，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鬆子，修長的手指分開鬆子殼，飽滿的鬆仁落在手中，而後放在桌子上的小碟子裏。不多時，小碟子裏滿滿的盛滿了鬆仁，他向楚如雲一推，示意她吃掉。
楚如雲勾起唇角，那笑容竟是多了幾分陰冷和惡毒，“你以為這幾年奴隸式的管製真的沒有在妖姬的心裏留下什麼嗎？”她捏起幾個鬆仁扔進嘴裏，濃濃的醇香在她口中溢開，令她的表情都柔和了許多，“不管什麼種族都帶著天生的奴性，雖然妖姬心裏一直充滿著仇恨，但潛移默化的影響卻是不可磨滅的，你要知道，奴隸市場訓練奴隸不僅僅用的是身體上的教訓，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摧毀。以妖姬的能力，她想要報仇逃出去不是很容易，卻也是不困難，可是她沒有。”也許是鬆仁太好吃了，楚如雲又多吃了幾個，她的眼睛有些眯起，看起來很放鬆，“她選擇的是找一個主人幫助她報仇，這就是潛移默化的奴性，而且，隻要沒有滿足她的期望，她就會一直心甘情願為我做事。在她心裏這是合作，可事實卻是她對我的效忠。”
“楚如雲。”墨蓮看著她，表情罕見的嚴肅，“你很可怕。”
很少有人把人性看的這樣通透，又可以這樣準確的拿捏在手裏運用。
楚如雲聳聳肩，“我一直都是這樣，否則，怎麼自保。”
看著如此風輕雲淡的楚如雲，墨蓮心裏有些抽痛，這種陌生的感覺令他很不舒服，但是卻該死的有種熟悉的感覺，仿佛曾經他也如此動容過。
“我很清楚我要得到什麼，為了我要的，我可以一直苦心孤詣的經營下去，直到我成功。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我生活的都是一個吃人的世界，我要不被人吃。要不就吃人，骨子裏的那份善良早就消失殆盡了。對妖姬我是利用的，這一點不僅我清楚，妖姬也是清楚的。”
墨蓮動作一頓，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在楚如雲頭上安慰似的摸了摸，眼神裏的愛憐卻是讓楚如雲咬緊嘴唇，垂下眼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