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天猶不死心,還想再勸他幾句:“阿月,你難道不想回家了嗎?如果你死在了這裏,就再也見不到你的媽媽了啊。”
聞言,風既月臉上出現了一瞬的掙紮,隨後很快就又恢複了冷然。他沒有說話,也沒再繼續追問,但那種冰冷的態度,卻直叫人喘不過氣來。
——他下定了決心,任誰都已經無法更改。
霸天歎口氣,默默地變成了一個少年人的模樣。它糾結地拿腳在識海的虛無裏畫了好幾個圈,才低垂著眼,悠悠開口說道:“在極東之海中有一國,名始鳩,國土最西邊的山崖上有一鳥,也叫始鳩。始鳩它極愛一些顏色亮麗之物,傳說摯心印便是被它從海中銜來,而後用以裝飾鳥巢的。”
“摯心印?”風既月知道霸天不會沒有原因地提起此物的。
“是的,據說這摯心印是比幹封神之後,仙帝不忍其無心,便命負責掌管鑄造的大神寧吾為其打造了這個摯心印,可是比幹知道後卻說,‘吾雖無心,亦有人情,仍可度眾生於苦海’,終是沒有接受摯心印。仙帝感其情懷,便沒有強求,還將摯心印封於東海,想要以此印證比幹口中的‘苦海’,犬心之博大,何懼存於苦海’之意。摯心印是無上法器,傳說可以……暫代人的心髒。”
風既月沒有細聽霸天所講的典故,一等霸天說完就急忙確認道:“意思是,隻要有了摯心印,朗清就可以活過來是嗎?”
“不是。”
“不是?”風既月不明白。
“我說‘不是’,是因為摯心印就算到了死人體內也無法令人複活,畢竟一個人要想活著可不是隻要有一顆心髒就夠了的。而我跟你說起摯心印,那是因為,天朗清他其實還沒有死。”
“什麼?朗清沒有死!”風既月聞言喜出望外,忙伸手探向天朗清的鼻間,可結果卻叫他大失所望。
“阿月,你先別急。”霸天繼續解釋道:“天朗清如今的情況說是死了其實也是死了,但要說沒死也是沒死,皆因他陽壽未盡,之前又有你的‘驚天劫’所出靈力護體,所以靈魂尚存在於體內,宛若活死人一般。隻待有了摯心印代替心髒,他便可以醒來。”
“驚天劫?”又出現了一件從未聽聞的東西,風既月不由眉頭緊皺。
對此霸天卻是諱莫如深,“別問我什麼是驚天劫……阿月,你不會真的想要知道的。”
風既月也沒有心思跟它深究,他的心神全在天朗清身上,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摯心印才是。
可是東海離這裏雖說不算很遠,但畢竟是在這交通極其不便的古代,風既月又還未習得禦劍技能,光是來回路上就需要至少一月的時間,更罔論從那始鳩手裏奪得摯心印所需花費的工夫了。
如此一算,已然沒有了呼吸與心跳的天朗清必然等不到那個時候。
“柚子,若是我以無為劍催動冰封之術,將天朗清的身體暫時冰封的話,大概能維持多久?”
“一天。”霸天相當直言不諱。
“竟然隻有一天?那該怎麼辦啊?”風既月心下焦急,“狂蜂也不會什麼冰封的法術……”
等一下,誰說非要冰封才可以保肉身不腐的?
一想到這一點,風既月急忙轉頭輕聲問向狂逢:“狂蜂,你的蠱術如何?”
狂蜂本來一直在低頭斂目,木著臉一副什麼都沒有在想的樣子,此時忽聽風既月喚他,忙抬起頭,想了想回道:“主上,您是想用蠱術……”
“對,南疆的趕屍術,你掌握了多少?”
“稟主上,”狂逢認真說道:“屬下幼時曾於南疆學藝,這趕屍術是每一個南疆巫師最基本的術法,屬下自然是會,而且,可算是精通。”
狂蜂說的情況風既月自然是知道,當初還是那個遊戲裏原本的風既月將其送到南疆拜師的,但風既月還必須要確定一些事情:“那趕屍術能讓一具屍體如活人般行走活動,並且長時間不腐是嗎?”
“是的,”狂蜂解釋道:“這蠱術能讓屍體活動起來,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頭都能得到很好的鍛煉,保證身體的各項機能都基本可以維持在他活著的時候,所謂‘流水不腐’,正是其理。除了不能吃東西,趕屍術甚至可以讓他們的身體完全與生前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