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啊。”天朗清不清楚風既月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點頭應著,對於風既月隨口編造的理由他卻是深信不疑。
“可是這跟太子和大皇子又有什麼關係呢?”天朗清又問。
“具體情況就是,毛蓼是由太子負責看管的,而就在他遇害的那段時間裏呢,正巧就有太子的親信見到風威陽在關他那地方附近出現。”風既月撿著能說的跟天朗清大致講了下。
“那是風威陽殺了毛蓼?為什麼啊,他們也有仇嗎?”天朗清很是疑惑,自小長在山間小村的他一時想不出這其中的彎彎繞。
“其實也不一定就是風威陽殺了毛蓼,隻不過在別人心中正是如此這麼認為的罷了,外人覺得風威陽是擔心毛蓼會說出某些對他不利的事情來,所以就這麼做了。”風既月不願對天朗清說謊,卻也不想讓他知道那個殺人者正是自己,便隻好說一半留一半,含糊其辭。
他不後悔殺了那個十惡不赦的毛蓼,但卻本能地對天朗清知道真相後可能會有的反應感到恐慌。
“原來如此,世人總是這樣願意相信對自己有利的一麵啊。”天朗清感歎道。
風既月對這話無比讚同。
難道風丹雲真就相信憑風威陽做事會蠢到被人發現嗎?對於風威陽“我為何非要親自動手”的辯解,風丹雲真就如他自己所說那樣是認為“因為你不相信別人,自己去才最保險”的鬼話嗎?
當然不是,可是他願意相信此事是風威陽做的,因為這對他來說是最有利的結果,不僅可以擺脫玩忽職守的罪名,還可以借機倒打風威陽一耙!所以哪怕心裏清楚他同風威陽可能是被人給算計了,他也依然樂意將計就計,讓那不明身份的漁翁一回得利。
不過,他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個給他傳此消息的所謂“親信”,其實早就成了風既月的人。
“好了,那些事情與我們無關,不必想那麼多,費腦子。”風既月說著,夾了一個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到天朗清碗裏,天朗清淡笑著道謝,同時終於不得不把那咬了一半的油條放下了。
看到這一幕,風既月表示相當的滿意。
“話說,我的禁閉已經解了,今天你有什麼想玩的地方嗎?我可以陪你去四處看看。”風既月問。
至於禁閉為何會如此輕易地得以解除嘛,自然是因為實在沒人相信遭到嚴密看守的風既月會有機會逃出去滅口,而且就外人看來,他手底下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也無可能派人前去。加上那兩個大人物為了可以狗咬狗,想來也是不能將此事繼續安到他的頭上了,所以他就這樣順利地洗清了嫌疑。
雖說在風既月看來有點好笑就是了。
天朗清咬著小籠包,把風既月曾對他描述過的幾個地方想了又想,也沒想出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其實他腦子裏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去看望一下蒲柳,怎麼說那也算是自己認識的另一個人,前日又遭人那樣對待……可他隨即便又想到,人家貴為公主,自己卻隻是一介山野莽夫,實在是不好貿然打擾,而且……更重要的是,既月好像不是很喜歡她的樣子,於是這個想法還沒說出口就先被他自己給否決了。
然後,他就徹底不知道待會兒要去哪裏了。
要不……就繼續呆在屋裏聊天?天朗清越想越苦惱,風既月在一旁看得連飯都忘了嚼,心說原來天朗清就算是麵部表情變少了,也還是可以有如此精彩的眼神的啊!
不過很快天朗清就不需要想絞盡腦汁地考思考了,因為就算他不出門,麻煩也已自己找上了門。
當然,這或許該算是個……不那麼叫人糟心的麻煩?
“七哥七哥,你回來了竟敢不來看我!”忽地一個嬌俏的女聲響起在門外,“你真是的,知不知道我聽說你被關禁閉都快擔心死了啊!”
雖說是個女子,可她那大嗓門隔老遠屋內的兩人就聽見了,隱隱還伴隨著狂蜂低聲的請安。
“唉……狂蜂,讓她進來吧。”風既月揚聲道。沒有自己的命令狂蜂是不會隨意放人進來的,就算是皇親貴族也不例外,身為一個得力的屬下,他自是有辦法將人阻攔得不著痕跡。
風既月的話音才落,就有一個鮮豔的嫩粉身影一把拉開門,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
——正是天朗清昨天在宴會上特意注意過的那名女子。
“我說,鈴蘭啊,你就不能稍微像個公主一點兒嗎?實在做不到的話,稍微像個女人也好啊。”風既月無奈地揉著眉心。
風既月熟稔的態度讓天朗清的心裏乍然一突,他猜得沒錯,風既月與這女孩兒的關係果然不似旁人!
“哎呀七哥,你怎麼也變得這麼囉嗦了啊!”女子說著,竟一屁股就坐到了他們正在吃飯的桌子上麵,翹起了二郎腿,還好沒有碰灑哪個碟哪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