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上場的是風既月。
見到他手中所持長鞭,許多識貨的人皆對此驚歎不已,一直跟他不對盤的風音辰也頓時紅了眼睛,隻恨現在時辰已晚,他縱是有心也去趟藏寶軒,卻是來不及了,隻得暗想著等鬥法結束以後定要強澤賞他一件更好的。
跟風既月鬥法的是山鬼族族長的二兒子山義,風既月前世見過他,不過交情不深。要說其人,雖是沒什麼大才,法力也不高,但性子倒真是不錯,不爭名不奪利,頗有些清心寡欲的意味。
兩人迅速纏鬥到一處,一招一式變換繁複,直叫人眼花繚亂。
那飛瀑銀鞭不愧為神物,出勢變幻莫測,舞動之時在空中隻餘幻影,同時又跟無形的流水一樣叫對手捉摸不住,再配合上風既月的水係靈力,打鬥起來簡直占盡了優勢。
——一場不算多精彩的鬥法,最大的意義大概也就是借機彰顯瀚花國的強大了。
隻是別人注意的都是風既月的武器和他們打鬥的過程,唯有天朗清一人卻是在時刻擔心著風既月會不會受傷。
對於這類爭強鬥狠的事情,自小看盡冷暖的天朗清實在是深惡痛絕,如果可能的話,他真的很希望自己和風既月都能永遠地遠離這一切。
不消多時,高下立判,勝者毫無懸念的是風既月。
見此,天朗清終於長舒一口氣。
雖然明知風既月是仗著兵器之利,山義竟也不惱,反而拱手恭喜他,一副不鹹不淡的模樣,而後便下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風既月清楚自己勝之不武,對場外本國群眾的熱烈歡呼聲反而感到有些尷尬,他衝著山義的方向心說一句“抱歉”,想著或許將來等有機會,我們再光明正大地來上一場吧。
風既月沉默地回了專門為自己準備的位置上,遙遙對著人群中的天朗清露出個安心的微笑。
接下來上場的便是風音辰,對戰山鬼族大皇子。以飛箭為武器的風音辰對上隻擅近攻的大皇子,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黑幕吧。
風既月知道,到這個時候,那些人該是要開始了。
萬能小勇士狂蜂已經默默地站到了天朗清身邊,奉風既月之命全力保護他。
果然,風音辰才剛開打沒多久,狀況就出現了。他“嗖”地一箭射出,勢頭是又準又狠,而後順利地……射偏了,正中看台上的太子風丹雲!
一時間,全場嘩然。
“你幹什麼呢,你、你就這麼害怕我等下會贏嗎?”被傷到了胳膊的風丹雲捂著傷處氣急敗壞地叫道。他可不認為風音辰會蠢到連最熟悉的飛箭都會射偏,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是故意的,就是怕待會兒自己上場大敗山鬼族會搶了他的風頭!
“我、我不知道啊。”一瞬間的愣神過後,風音辰當即驚恐地瞪著自己射出那箭的手,麵部表情十分到位,將“恐懼”“無辜”“不知所措”等表現得是淋漓盡致。
風既月忽然覺得,他這幾個兄弟之中最愚蠢的或許並不是風音辰,而是……風丹雲?
天朗清站得離風丹雲的位置有些近,狂蜂的貼身保護也正是出於這個原因考慮,但他顯然並沒有被這樣的事情嚇到,反而微微皺眉,思考起了來之前風既月對自己說過的話。
發生了這樣的意外,鬥法隻得暫時停止,幾個禦醫趕忙七手八腳地上前紛紛對著風丹雲的胳膊施展恢複術。在靈力的作用下,風丹雲的傷口逐漸開始愈合,就在眾人稍鬆一口氣時,禦醫們卻同時變了臉色。
“陛下。”一個看起來像是禦醫之首的白胡子老妖誠惶誠恐地朝強澤跪下,似乎剛剛發生了什麼足以叫他擔心自己老命的事情。
“怎麼了,有話快說。”強澤今天的耐心業已告罄,多一句的廢話他都不想再聽了。
“是,是,陛下,”白胡子禦醫連聲說道,“老臣為太子殿下診治過後發現,那箭並不是普通的箭,上麵還淬了見血封喉的毒!”
“什麼?”眾人大驚,再看那風丹雲,果然是麵頰通紅,正拚命張大嘴汲取著空氣——竟是能叫人活活窒息而死的毒。
“不,不是我!”風音辰片刻猶豫也沒有,“噗通”朝強澤跪了下去,嘴裏叫道:“父皇你要相信我啊,我沒有想要謀害六哥!”就算他的確是想過,也決不會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啊!
任風音辰在一旁大呼小叫,白胡子禦醫繼續稟報道:“多虧太子殿下他法力深厚,才沒有立時喪命,隻是這毒實在太過歹毒,老臣實在是束手無策啊。”修成了妖精的動植物身帶的毒,其毒性自然不是普通凡品可以比擬的,所以禦醫們才會如此驚慌。
“那他還有多久?”強澤聽完之後,沉聲問道。但就這話裏的意思,著實叫人不敢相信這是一位父親會說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