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欺負人?”蔣氏更糊塗了。
那安家是欺負人,比如弄死了她的公公婆婆還有小姑子,幾條人命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不過安家也有不欺負人的,比如大少奶奶。
花畹畹對自己的恩情那可是義薄雲天。
不過這些都是自己與安家的恩怨,安家好好地給宋家送彭小姐的庚帖,怎麼就被茜茜姑娘說成欺負人呢?
見蔣氏一臉懵逼,安念熙解釋道:“咱們宋家再怎麼說也是大富人家,還就二少爺這麼一根獨苗,安家要送庚帖好歹送個安姓的小姐庚帖過來,送個姓彭的小姐的庚帖過來算怎麼回事呢?明著是體恤咱們宋家,實際上就是瞧不起咱們宋家,蔣大姐,你說這是不是他們詩禮人家欺負咱們商賈之家呢?”
被安念熙這麼一分析,蔣氏深以為然。
“好像確乎如此。”
安念熙又道:“咱們二少爺多好的人才,不說樣貌才幹,就說那品性,也是端端方方絕對上得台麵的,可是安家卻用一個表小姐來擠兌咱們二少爺,想想就讓人心裏不服氣!那四太太還是咱們二少爺的表姐呢,可是安家卻也不看四太太麵子,如此敷衍咱們宋家,咱們二少爺又不是尋不到親事,京城裏多少好人家姑娘排著隊呢!”
安念熙劈裏啪啦,蔣氏頻頻頷首。
安念熙忽然摟住蔣氏手臂道:“蔣大姐,大少爺平常對你不薄,你可要好好幫幫他。”
蔣氏想起二少爺自從見了花畹畹的信後收留了自己對自己確實好,自己當然要幫他,“隻是如何幫啊?”
“就將那表小姐的底細和太太好好說說就成,太太嫌貧愛富,定然看不上彭小姐的家境和出身的,再說彭小姐也的確配不上咱們二少爺不是?”
蔣氏盯著安念熙看了一會兒,道:“茜茜,如果你不是這樣丫頭的出身,你和咱們二少爺倒是相配的一對璧人,可惜了……”
蔣氏的話令安念熙有抱住她嚎啕一場的衝動。
這個世界上遇到什麼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理解。
“蔣大姐,你真是太好了。”安念熙抱住蔣氏的手不肯撒開,蔣氏汗。
“茜茜姑娘,咱們還是趕緊去見太太吧,你放心,太太跟前我會知道怎麼說的。”
安念熙有了蔣氏的保證方才笑了起來。
蔣氏到了茹家姑姑跟前,真的就將彭飛月的底細刨了個底朝天,除了有個安姓的娘之外,真是要什麼沒什麼,一貧如洗寄人籬下,沒有靠山……
“如果安老太太在彭小姐嫁人時撒手不管的話,隻怕彭家都未必出得起彭小姐的嫁妝。”蔣氏道。
茹家姑姑一拍桌子:“我宋家富得流油,還在乎那一點子嫁妝,隻是她這種出身配我們青書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
說到底還是在乎嫁妝。
在茹家姑姑眼中,嫁妝是什麼,嫁妝不一定指能換成多少錢,而是麵子底氣身份的象征。
大戶人家嫁女兒不都以嫁妝排多長為榮耀嗎?
不然養女兒為哪般?賠錢的生意,折本的買賣,可是就是為了嫁女那日的顯擺嫁妝啊!
茹家姑姑將彭飛月的庚帖往地上一擲,不悅道:“這風雅也真是的,怎麼給我送來這麼個晦氣的人選?我好歹也是她姑姑啊!改天遇到我那嫂子,我可要好好吐吐苦水,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胳膊肘盡往外拐,要不怎麼說女生外向呢?”
安念熙站在一旁,看著地上彭飛月的庚帖暗暗鬆了一口氣,但聽茹家姑姑接下來的話,她的心又懸了起來。
隻見茹家對一旁的婆子道:“去再找找媒婆,把京城裏門當戶對年齡相若的女孩子都捋一遍,然後把她們的庚帖都討過來,我要一一給我們青書合婚,好挑選一個他命中注定的好娘子!”
茹家姑姑誌得意滿,安念熙不高興地撅起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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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少爺正在書房裏對賬,鋪麵的幾個掌櫃送來的賬簿他正一一校對,算盤打得劈啪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