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初夏時節,春天的氣息漸漸褪去,夏天的繁盛悄然爬上枝頭,濕暖的風裏裹著熱度。林遇白微涼的手漸漸被白隨安握暖,手裏的柔荑給他一種別樣的觸感,刺激到神經,臉上起了兩片紅雲。
“林遇白,你為什麼會來?”白隨安一直想不明白,好好得幹嘛要來上海,而且身邊一個人都不帶,萬一碰上麻煩了怎麼辦
“來看看。”就是想來看看你。這句話藏在他的心裏,沒有說出來。
“你一個人跑上海來就是為了來觀光?!”
“……”林遇蹙起眉,“我看不見。”
白隨安氣結,現在倒是會找理由,這話究竟是誰先雲淡風輕地說出來的?
“那你晚上住哪?”
“不知道。”林遇白不假思索,語氣淡然地說。
“……”換做是別人,白隨安絕對二話不說把他扔大街上,然後拍拍手走人。可她現在不能這樣做,因為手裏正牽著的不是別人,是林遇白。她一怔,什麼時候林遇白在她心中的定義已經不是別人了……
林遇白許久沒聽到白隨安出聲,有些急了,稍用力捏住她的手問:“怎麼?”聲音帶些沙啞,又有些急促。
“你什麼都沒帶就這樣來了?”
“要帶什麼?”不解道。
“……”白隨安心知這些事沒辦法和他溝通,鬱悶得想了想,十分庸俗得說,“錢啊!帶沒?!”
“哦,帶了。”語氣歸於平靜,像是大海掀起了巨浪又無痕地平息下來。
白隨安睨了他一眼,突然覺得不對。他本是白皙的臉異常緋紅,眼眸無力得垂著,鮮紅的唇瓣幹燥得皴裂開。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白隨安晃了晃他的手,擔心地詢問。
“恩……有點頭暈。”林遇白被她搖的一陣眩暈,險些要倒下得趨勢。
白隨安心裏噗通一聲心悸,伸手探向他的額頭,觸到一片滾燙驚得白隨安手一抖,遂說到:“你發燒了!”
“恩……”
其實他和她吵架的當晚就發燒了,掛了一晚上的藥水仍然低燒不退,迷迷糊糊裏感覺白隨安一直在他身邊轉悠,便安心入睡,可第二天醒來哪裏有她的影子,看來是他燒糊塗了。心裏的泛起陣陣失落,迫切得希望白隨安此刻能在他身邊,可轉念一想,昨晚他們大吵了一架,他還把她趕走了……
掙紮半天,最終拿起手機給她打了電話。
在得知白隨安在上海時,心像是被剜去了一大塊,空得發疼。他做事一向有分寸,這次竟然分寸盡失,二話沒說就吩咐人訂了機票,也不顧自己究竟是否能找到她。
一路上沒有別人的幫助他根本無法到達這裏,一個瞎子獨自去陌生城市找人恐怕誰都會笑話他不自量力。這是他第一次甘願放下他的傲氣請求別人幫忙,他能夠得感覺到落在他身上憐憫的目光,那種被同情,被當做殘疾人的感受讓他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