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隨安醒來已經是在醫院裏了,她稀裏糊塗得睜開眼睛,刺眼的白光使得她晃了好半天才看清,周圍一片白色,伴隨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她醒了,並沒有惹出太大的響動,以至於站在床腳的醫生和陸婭等人都沒有注意到。
“醫生,她真的沒事?你要不要再瞧瞧?”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背對著白隨安,他身材適中,大致可以看出是個上了年紀的醫師。
“小姐,你這位朋友隻是勞累過度沒有休息好,再加上有點低血糖,平時多注意一下就行了,你還要我看什麼?”
陸婭嗓音尖銳,火急火燎得說:“不要再檢查得仔細點嗎?我就怕她萬一出什麼事了,一覺不醒怎麼辦?”
白隨安靜靜得聽著,表示很無語。那醫生哭笑不得,“小姑娘,我都說了沒什麼大問題,你倒還是希望她有病不成?那你說,你給她瞧出什麼病來了?”
陸婭聲勢不見退減,指著床上的白隨安就說:“你瞧瞧她這副樣子,說不定......腦子有毛病呢!”
呃?她怎麼醒了?
陸婭頓時訕訕笑道:“嘿嘿,她醒了,沒事了,謝謝醫生啊,您慢走。”
陸婭立即給醫生讓路,撲到白隨安床前,仰頭就是嚎啕大哭,“安安,你終於醒了,你沒事吧?”
白隨安虛弱得豎起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她小聲點。
陸婭幹笑幾聲,白隨安張了張嘴,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她無奈得擰眉,眼睛橫向床頭櫃上的水。
“水......”聲音幹澀,像一把生鏽的大提琴,白隨安隻覺得嗓子要冒煙了。
陸婭立即會意,扶起她,喂她喝下幾口水。
潤了嗓子,白隨安才輕輕問道:“有消息了沒有?找到施樂了嗎?”
陸婭於盯著白隨安的眼睛,於心不忍得搖頭。江施樂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了無蹤跡。
白隨安疲憊得閉上眼睛,眉宇間深鎖了苦意。她閉目想了很久,當下的情況,警局不給立案,隻得去遍地去找,可是城區就這麼大,他會去哪裏?
胸口那股不安越來越躁動,她感到越來越惶恐。
會不會真的出事了......
這時,病房的門開了,為首進來的人是華格。
華格一身風塵,濃重得黑眼圈可以看出他一晚上都沒睡,白隨安詫異得看著他,擠出一個微笑,“華先生,你怎麼來了?”
“白小姐,沒想到你真的在這。”華格疲倦得扯出一抹笑容,與平時玩世不恭截然相反,“你......生病了嗎?”
陸婭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率先說道:“對呀,她差點就是一覺不起了,林遇白呢?”
“林總他......”華格頓了下,“他在公司。”
“嗬......”陸婭正想為自己的閨蜜抱不平,就被華格截住,“白小姐,你好好休息吧,放心,人我們給你找到了。”
“真的?!”白隨安驚喜萬分,“他現在在哪?”
華格神色複雜,嗓音沙啞:“他在醫院,就在隔壁。”
白隨安自行拔掉針,不顧大家阻攔,慌慌張張得衝到隔壁的病房裏,看著躺在床上鼻子裏插著呼吸器,眼神空洞得望著天花板的江施樂,她怔怔得站在門口,眼睛濕潤。
“施樂......”她難過得喊。
她不敢走過去,她怕她看到的一切她無力承擔,她怕她一過去,那個人就在她眼前消失。
江施樂沒有動靜,像一具空殼,呆滯無神得望著上空。
陸婭一幹人隨後來到門口,看到這副景象,一臉難以抑製的痛色。
陸婭扶著白隨安,生怕她就此倒下,她們走到床邊,白隨安俯下身看著神情毫無波瀾的江施樂,低聲喚他。
江施樂有了反應,目光對向她,嘴唇翕動,他竭力想表達什麼,可是呼吸罩沒有拿下讓他說話很困難。
白隨安顫抖著手幫他把呼吸罩拿下來,貼耳過去,隻聽見他在叫——
“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