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痕抬眸,墨藍色的瞳眸幽深得令人看不到底,“不過相對於不顧一切的雷霆反擊,我更喜歡君子報仇的方法。須知這世界上最殘忍的並不是凶狠的獅虎,而是可以永生不死,記恨如命的毒王蜂。”
“我也在你的守護範圍裏嗎?”梁火雲低頭輕喃,臉色有些酡紅。
“我記得自我進黑白十二宮起,我沒有一刻不在守護你。”楚無痕挑了挑眉,深情的話語從他的薄唇中溢出,不顯冰冷,卻更令這片小天地越發升溫。
梁火雲沉默了,楚無痕如此直言不諱,倒是令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將頭遞過來。”楚無痕伸手,將掌心放在梁火雲的額頭,不過探了一會兒,便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澩。
“你額頭有些燙,應該是你身上的內傷沒有痊愈所引發的。”楚無痕收回手,站起身來,將被蓋抖開,在軟榻上鋪好。
木屋子很小,一個小隔間是廁所一個小隔間是廚房,然後就沒有其餘的房間了。楚無痕的書房和睡房就在大廳,因為木屋隻有楚無痕住,所以他也就沒什麼忌諱,為了省下土地麵積種藥材,就直接將房間設在大廳裏了。
軟榻很大,三個人睡也沒有任何問題,楚無痕的木屋大廳裏幾乎除了一個書桌,兩個放滿古書的書架以外,其餘地方幾乎都是被軟榻占下了銚。
梁火雲脫掉鞋襪,緩慢地爬上了軟榻。
觸手可及的是一床光滑的厚絲絨,毛茸茸的,讓人心癢至極。
“你先休息一會兒,天黑了我們再去冰島看看情況。”
楚無痕俯身,將被子拉好,蓋在梁火雲身上。
他點頭,閉上眼睛,楚無痕便轉身,回到書桌前對著那盤棋沉思去了。
梁火雲睡得昏昏沉沉,偶爾覺得冷,偶爾覺得熱,幸好他覺得冷時有人幫忙蓋被,他覺得熱時有人幫忙用冷水擦身,幾次冷熱交替間,體溫終於穩定了下來,他也不再感覺到忽冷忽熱。
不知道睡了多久,梁火雲才昏昏沉沉地醒來,他睜開眼睛,卻見有人躺在他的身邊,手腳蜷縮著,像嬰兒一樣睡著了。
梁火雲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身子,卻沒想到他一動,身邊的人馬上就醒了過來,墨藍色的眸子微睜,清醒得仿佛從未睡著過。
“你……繼續睡吧。”梁火雲輕咳了一聲,“我身上黏得厲害,先去洗個澡。”
楚無痕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梁火雲便自顧自地邁過他,跨下了軟榻,朝浴室去了。
用冷水擦拭過粘膩的身體,又換上了木衣架上一套幹淨的衣服,梁火雲這才走出了浴室。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藥香氣,楚無痕將爐子裏的火熄滅,將藥隔了藥渣,倒在瓷碗裏,遞給了梁火雲。
這碗藥並不滾燙,而是溫熱的,剛剛好是可以讓病人入口喝掉的溫度。顯然,這些藥是楚無痕早先就已經熬好的,隻需要加熱就能夠喝。
梁火雲一口飲盡褐色的藥汁,抿了抿唇,回味著口腔中的甘味。
“如果你覺得好點了,我們現在就去冰島看看吧。”楚無痕指了指木窗外月明星稀的夜空,淡淡地開口,“你雖然睡了挺久的,但我相信蘇盈依也沒有那麼快就可以完成考核,現在我們去,說不定她還在起點徘徊著。”
梁火雲放下藥碗,輕輕地點了點頭。楚無痕見此,便將書桌上的油燈吹滅,偌大的小木屋內便僅剩兩個燈籠在閃爍著微弱的暖光。
楚無痕和梁火雲推門出去,走在路上,清涼的夜風撲麵,混合著一股清新的花香,讓人感覺心曠神怡。
黑白十二宮的宮殿建在湖心島上,而冰島作為一個附屬的小島,則矗立在北麵不遠處的湖麵上。從湖心島去冰島需要坐船,但畢竟楚無痕的神獸白澤是空間魔獸,所以很容易就能夠直接將梁火雲和自己瞬移過去冰島,也就免了坐船的時間。
冰島之所以叫做冰島,是因為島上長年覆蓋寒冰,氣溫嚴寒。不過冰島的範圍並不僅僅指一座島嶼,而是包括了冰島附近的一片海域。至於這片海域會出現什麼呢,楚無痕也隻知一二。不得不說,大自然的傑作簡直就是鬼斧神工。
如果說小木屋是楚無痕在黑白十二宮時用作修煉和增長自己知識的地方,那麼冰島,以及冰島附近的海域,則是君刑墨用作修煉的地方。君刑墨被同屆所有黑白十二宮的學員稱為老大,並不是他們的謬讚,而是君刑墨的實力,的確是所有人之中最強的。因此,冰島作為君刑墨修煉的地方,其中的危險可想而知,盈依這次去冰島進行的考核,的確可能會很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