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石嶙峋,樹木從生,她一望下去,就可以俯瞰整個居雲山。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說的就是這種感覺吧!但是當這種感覺是在一輛不受控製的馬車上體驗,天意連死的心都有了。
萬一一個不好,她就會從這淩絕頂上掉下去。
就在天意想著要怎麼辦時,一個懸崖出現在她眼前,她緊抓住橫木的手下意識一用力,白皙的指尖溢出嫣紅的血,霎時染紅了車壁。
難道她穿越到這裏,就是為了再死一次,體驗一下高空墜落的死法?
不?她要想辦法,大不了跳車,就算是摔死也不要落到崖底,那樣肯定屍骨無存,跳車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烈風揚起了馬車的車簾,黑漆漆的懸崖就在眼前,冷風好似從崖底湧上來,灌進了車內,腦子裏僅存的那一絲暈眩也被冷風凍沒了。
來不及了,跳。
可是她的腳動不了,由心底竄上來的顫栗蔓延到四肢,從現代到現在,從來沒有遇見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刻,身體忠於內心,看來,是她還不夠勇敢!天意自嘲地看了眼浸在咫尺的懸崖,緩緩閉上眼睛。
白浪費了這一次穿越還陽的機會,希望老天能夠再次眷顧她,不要讓她死得太淒慘。
“砰——”
車身劇烈一顫,天意心裏一涼,要落崖了嗎?
“嘣——”
像是什麼東西斷了,等待降落的天意突然覺得馬車不動了,連帶著馬兒的嘶鳴也沒有了,怎麼回事?
天意心裏吃驚,慢慢睜開眼睛,隻見一道修長的身影立在馬車前,雙手抓住車身前麵的橫木,才迫使了馬車的前進,而馬好像不見了。
林風措原是聽聞居雲山上楓林似火,是東臨國的一道美麗的景觀,便一人輕身上了山,但是當他快要走到山頂上時,突然有一輛馬車橫衝直撞過來,透過揚起的車簾,似乎裏麵還有人,他臉色一緊,立即運起輕功,追上馬車,原本他要跨上馬身馴服馬兒,但是發現馬兒似乎有點不對,懸崖在即,他果斷揮刀割斷繩子,將馬與車身分離開。
“姑娘可安好?”
融融如春光的聲音在天意驚慌未定時響起,像是三月春風拂過綠葉的溫暖,安撫了天意內心的惶恐。
“我還好。”那是劫後餘生對生命的喜悅,天意揚起笑臉,眸間水光瀲灩,朝著來人綻放。
林風措被這眸間瀲灩的風光笑得一怔,隨即微微笑道,“姑娘沒事就好。”
回答完對方的話,天意後知後覺剛才的聲音有點耳熟,像是在哪裏聽見過,天意手腳恢複了力氣,慢慢下了馬車,酥軟的腳在地麵站定,天意抬頭要向解救的人致謝時,話語卻卡在喉嚨,“是你?”
眸中清亮,溫軟細膩,嘴角含笑,溫潤如玉,竟是之前在街道上拉她一把的溫潤少年。
“是我。”林風措被這張畫滿各色胭脂的小臉所表現出來的驚詫逗樂,含笑應答。
兩次相遇,兩次相救,這不知是緣還是分?
心知自己這番表情不妥,天意連忙朝他僵硬一笑,看來自己傻子的樣子裝不下去了,天意索性不再裝下去,況且還是救過自己兩次的人。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天意感激不盡。”
“無妨,舉手之勞,在下林風措。”林風措含笑靜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