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玨把江昱哄睡後,幫他蓋好被子,看著小家夥睡的香香的,竟然在自我感覺良好,很適合當爸爸。
他起身離開江昱房間時,無意間看到自己送給江子陵的那個小鋼琴模型被擺在書桌上。他站在房門上,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沒有把它拿走。
離開了江昱的房間後,皇甫玨走下一樓,江濤正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報紙,見皇甫玨下來了,問了句,“樂樂睡著了?”
皇甫玨應了個鼻音,並未走到沙發坐下,而是走到擺在客廳一角的那台老式的鋼琴邊,問:“我可以打開看看嗎?”
江濤放下手中的報紙,“沒事,你看吧,它也有幾十年的曆史了,有些琴鍵都壞了。”
皇甫玨把琴蓋打開,琴鍵上一點灰塵都沒有,可見是每天都有打掃。修長的手指在複古的琴鍵上輕輕拂過,材質跟家裏的那台差不多。他故意問道:“伯父你以前是學彈琴的?”
江濤在茶具上洗茶杯,抬眼看向皇甫玨這邊,說:“不,那是我二伯唯一留下的東西。我二伯跟我爸是雙胞胎,他以前是個很優秀的鋼琴師,隻可惜,天妒英才。”
皇甫玨微眯著丹鳳眼看向江濤,看來,在他們的眼裏,江邵傑的死是意外!?
“不要意思,提起你的傷心事。”皇甫玨道了聲謙。
江濤往茶壺裏放了點鐵觀音,說:“沒關係,都過去了。”
皇甫玨把琴蓋蓋回去,走到沙發這邊,問:“伯父,你應該見過你的二伯吧?”
江濤把衝好的茶給皇甫玨到了杯,“他是在我20歲那年去世的,見肯定是見過的,隻是他長年在國外,一年或兩年才回一次國過春節。”
皇甫玨見關於江邵傑的話題已經開啟了,便繼續套話,用著一副不理解的神情問,“那這架鋼琴為什麼會留給你呢?不是應該留給你二伯的孩子嗎?”
江濤搖搖頭,感慨道,“我二伯到去世時都還沒有結婚,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是個同性戀,但是他卻從未跟我們說過他的男朋友是誰,我爸也因此一開始知道二伯是同性戀,跟他吵了一架,很嚴重的一架,後來,二伯就再也沒有回國了,直到我們收到來自法國的噩耗。”
皇甫玨看了一眼江濤惆悵的神情,此刻,他隻能暗自慶幸,他們不知道江邵傑的男人就是他的父親,否則,現在,他又有什麼理由坐在這裏呢?
“你們當時沒有去找他的男朋友是誰?”皇甫玨試探性的問。
“我爸不想讓人去找,就算找到了,二伯已經不在了,再多的牽扯都沒有用!”江濤喝了口茶,繼續說道,“雖說不去找了,但是,我知道,二伯的去世,我爸常常夜裏獨自一人在惋歎,如今他們兩兄弟在那個世界團圓了,也許一切的心裏壓抑都解開了吧!隻是,這樣的結局,卻讓小陵那孩子的心裏有了陰影。”
皇甫玨:“他總是把五年前江家的悲劇的罪惡往自己身上扛?”
江濤點點頭,“是啊,他總是覺得,他爺爺是他害死的,江氏集團的倒閉也是他造成的。雖然他表麵沒有說出來,憋在心裏就是更難受。”
江濤頓了頓,繼續說:“那孩子,以前是很活潑開朗的,自從發生那樣的事後,就變了,變的內向,孤僻,就連朋友都很少交,如果不是功洺那孩子常常陪在他身邊,恐怕他還真的就是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皇甫玨悠悠喝了口茶,回想了一下,認識江子陵將近一年了,在公司裏,除了公事外,他還真的很少見跟同事有過多的交流,如果不是自己主動搭訕的話。
江濤往皇甫玨的杯子裏加茶,“這麼多年過去了,也許小陵也在嚐試著慢慢放下吧,不然怎麼會交到你這麼要好的一個朋友?”
皇甫玨笑了,笑的讓人匪夷所思。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拿出手機,是皇甫楷。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個電話。”皇甫玨起身,跟江濤說了聲,走出院子才把電話接起,“爺爺,早上好!”
“我不好,你們一個個都瞞著我事情,我怎麼能過的好?”電話那頭,皇甫楷的語氣顯然是帶著氣氛。
皇甫玨眼珠子一轉,在想他老人家又知道些什麼不該知道的事了?
不等他問,皇甫楷就直接進入主題,“你現在還在醫院裏?”
“不,今早出院了。你老人家怎麼知道我住院了?”皇甫玨在心裏盤算會是誰告訴他這事呢?
“你們個個翅膀都硬了,都嫌棄我這老頭是不是?發生這麼大的一件事都不情願告訴我!你們現在個個都不想呆在我身邊,那至少也讓我知道你們的情況啊!難不成你們是想要我來硬的,把你們個個都捆綁在我的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