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獸欄,聽著所有人的歡呼,古皓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誰懂他此時內心的苦澀與悲憤。
因為締結完契約,他才發現自己徹徹底底被肩上那隻兔駝給算計了,不留一絲商量的餘地。
簡直就是飛來橫禍!
他此時才明白,驕傲自大成狂的兔兒爺為何迫不急待要和自己訂立對它最不利的主仆契約,而非夥伴條約之類更加平等的方式。
“天殺的兔子,快說這是不是你早就埋好的坑?”古皓望著肩頭裝睡的家夥,傳達心中的憤怒。
“啥哈,你知道為什麼冤枉的冤怎麼寫嗎?”兔兒爺不答反問。
“額,難道不是蓋頭下加一個兔字?”古皓隨口一解。
“對對對,老爺明察,我就是那個兔啊!可不怪小的沒說,小的以為憑主子你兩千年多年的閱曆早就知道,也做好了承擔這一後果的準備!”兔駝一副得了便宜賣乖的模樣,叫古皓恨得牙更癢。
“剛才好像說你不是有行李嗎?”古皓哀怨一問,滿心期待是不是順帶撿到什麼強大的法寶,可以彌補一些心靈的創傷。
“有啊有啊,分你一半!”兔兒爺不和從哪裏掏出一根胡蘿卜,爽快地搿開將半截遞給古皓,“給!咱以後自己人了,不說兩家話!什麼時候帶我去找婆娑龍血呢,老大?”
古皓差點沒吐血,隻恨自己太老實,締結契約前千思萬慮,偏偏沒想到這一點,就是在上古時候,有點高階修士,一旦中了難以破解的詛咒,會立刻找一隻弱小的野獸訂立主仆契約成為鬥寵,隻要鬥寵不死,就能分擔一部分詛咒效果。
同理,野獸中了詛咒也可以找個主人替它分擔掉一部分,史上肯定不會有這樣的傻子,除了古皓。
本來就是無妄之災,還是那麼強大的詛咒!
這共享詛咒的結果是古皓也獲得了成長阻隔的詛咒效果,成長上限被砍為4階10星,也就是說假如不解咒,他就無法突破5階覺醒第二個天賦!
兔兒爺喜笑顏開是因為它的成長之路反而豁然開朗,終於可以升階了,它的局限也變成了4階10星,但以它數百年的積累,簡直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盡管4階遠不是它的盡頭,但總比困於2階之下要好很多,何況訂下契約的主還是個會一點獸靈族馭獸之術的家夥。
兔兒爺早就知道自己是在娘胎就中了詛咒,並早就想出了逆向運用詛咒共享的原理來緩解詛咒。於是在舒平村的獸欄中潛伏了多年,才遇上自己這樣的倒黴蛋中招。
要知道新月國新憲規定,出於邊防考慮,隻有少數邊城小村還允許普通人擁有鬥寵,舒平就是其中之一。
兔二爺其實每次見有人挑選鬥寵,就盼著“快點我,快選我,快擊敗我,快降服我!”
剛才隻是故作矜持,想拒還迎,怕被看穿險惡的用心而已!
“真是人心不古啊!天殺的兔子,老子今天陰溝裏翻了船,我看你最強技能就是裝!”古皓心中悲哀。
千年之前的獸王所羅門帶著獸靈第一精銳組織“神之鞭”在原大陸馳騁時,隻有自己算計別人,哪裏吃過這種虧?
還是隻能由自己默默把痛苦消化,無人能訴的啞巴虧。
霍伯特當然對其一無所知,對出場而來的弟子露出滿意笑容。
他早就確定此寵精神術法抗性極高,物理攻擊也不弱,一旦成長,絕對是意誌修行者的一大助力。
“咳咳,古皓小子,剛才村長告知,明天帝國特使將至,今天也是我倆最後一課,你來提,想學些什麼。”他語氣平平,絲毫不在意離別。
“老頭…老師,你看我都快離開您了,以後怕是少有機會再伺候您了!”古皓深情說道。
“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霍伯特瞪起了小眼。
“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像老師您老人家實力強大如斯,還是一名煉金術士,可是修為為何會跌落呢?”古皓認真說道。
“嗯?有些事不是你能理解的,而且我早已拋之腦後,我改變主意了,踩鋼絲走起!”霍伯特也認真說道。
“啊不,我能重換一個問題!老師你談過戀愛,泡過妹子嗎?”
“不如今天老師帶你挑戰一下絕壁大漂流,保證這輩子你都忘不了今天!”
次日,霍伯特果然沒有如往常催促古皓早訓。
一直日上三竿,古皓才扶著酸痛的肩膀在山林中的某根樹枝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挪到了禮堂。
昨天的大漂流實在太刺激,身心俱疲。
隻道曾經滄海,何以為水,曾經大漂流,何以為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