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我自己一個人也能做。總之這次我一定要分手……實話告訴你吧,我喜歡上別人了。」看區鳴海那副死不悔改的德行,傅洵美決定不再姑息他。

「美美,妳、妳、妳……」區鳴海震驚地望著女朋友,「妳怎麼能這樣花心?」

傅洵美終於被他打敗,「好吧!我花心……那我們就這樣完了,請問可以嗎?!」

「不可以不可以!!」區鳴海幾乎聲淚俱下,「美美妳要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不然我不會死心的!!」他壓根不相信世界上還存在比自己更有魅力的人,相比之下美美被人搶走的傷痛隻能排在第二——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莫名的仇恨就這樣滋生起來。

「你以為我會蠢到告訴你?!」傅洵美對區鳴海可是了解得很——別說沒這個人,就算有也不能告訴他,因為他一定會去跟那人使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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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恨怨恨怨恨怨恨……躲在學校的某根電線杆後麵偷窺前女友的區鳴海看到傅洵美身邊的那個男人,眼中登時射出千萬枝怨恨之箭。

那人高高的個子身材挺拔健碩,漆黑的頭發服貼又自然,古銅色的皮膚健康而有光澤,就連五官也是充滿男性魅力深刻冷峻,很有品味的無趣打扮使他的外表跟氣質都顯得很成熟——總之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那種男人。

如此勁敵不可小覷……美美在他身邊笑得好開心,可惡!!區鳴海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走開,他悄悄地跟上去,心裏漸漸地萌生出好幾個壞主意。

走到岔路的時候兩個人互相說了聲再見,傅洵美朝學校大門的方向走去。區鳴海下意識地一躲,等到傅洵美走得比較遠了,這才朝那個男人飛奔而去。

悄悄跟了三分鍾後踏進教學樓的區鳴海才開始發覺不對。

本來他打算下午照例翹掉最討厭的平麵構成課,結果一不小心竟然跟著那人進了教學樓!!而且那人還繼續往107教室走去,那正是某人應該進去的地方。

這個人究竟是……區鳴海改變了逃學的主意,跟著那男人走進了教室。

「哇!!小區!真難得會在這堂課上見到你!!」同學一看見他,像是看到了史前動物一般驚訝,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極端討厭平麵構成課——正確的說法是他討厭那個冷冰冰的癆病鬼潘老師,所以很少見他在這裏出現。

「那麼驚訝幹嘛啦……我偶爾也會來看看啊!對了,那邊那家夥是誰啊?」他看大家對那個一進門就安靜地坐在一邊的男人並不好奇,不由得立刻切入正題。

「哪個啊……哦,你是說聞人傑啊。他是來給潘老師代課的……據說要一個月。沒辦法,那家夥說是生病了。」

「是嗎?那醜八怪癆病鬼居然真的生病了?」區鳴海覺得很意外——因為癆病鬼雖然看起來像個癆病鬼,可還是頭一次聽說他請病假,「什麼時候的事?我一點都不知道……」

「你會知道就奇怪了,每次跟你講到癆病鬼的事情你就拒聽啊!!你自己數數你上過他幾節課?」

「哪還用數……一隻手都用不完。哈哈哈哈!!」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這個什麼代課老師聞人渣,竟然敢搶他的美美!他到底知不知道美美對於區鳴海的意義啊?!搶他的女朋友就是搶他的風頭,搶他的風頭他一定要那家夥好看!!雖然那人長得非常不賴,可是區鳴海一點也沒被他煞到,他惡狠狠地看了聞人傑好幾眼,在心中暗自下了決心要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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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傑算起來還是區鳴海的學長。

他跟區鳴海的老師潘烈是從小認識的好朋友,一路讀到大學都是同學,畢業後潘烈留在美院當老師,聞人傑則跑到某大出版社去做了美編,自己也開了間個人工作室,專門給人做平麵設計。

潘烈從小身體不好,看起來總是一副臉色蒼白病懨懨的樣子,所以缺德的區鳴海才會叫他癆病鬼。不過那人的確是比較不合群,跟學生相處得也不太好,他過分內向的性格其實並不適合當老師,尤其是從事藝術類教育的。

相反的,聞人傑雖然話不多,但是他不怒自威莫測高深的樣子卻很能嚇倒一批人,他代課的這段日子比潘烈自己上課的時候課堂效果象樣多了。

區鳴海自從認識聞人傑的那一天起就把他當成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角色。

從知道聞人傑來學校代課開始他就沒有逃過平麵構成課,相反地還次次捧場。可是聞人傑每次一上完課就走人,區鳴海甚至沒有第二次看到傅洵美跟那家夥走在一起。

他們一定是躲在什麼地方偷偷會麵,然後還做了很多不可告人的事……想象力是一個人學習藝術的必要非充分條件,就這一點來說區鳴海很合格。

跟蹤也許是個不錯的辦法。

聞人傑住的公寓離學校不遠,所以下課以後他一般選擇步行回家。這段日子因為好友生病請求他幫忙,他向出版社請了一個月的假——反正他的工作在家裏也可以做,而且他又是社裏的金字招牌,老板想不寵他都不行。

下了課區鳴海一路跟著聞人傑。走過圖書館過林蔭道,出了學校大門,他居然看到穿著白色襯衫的癆病鬼站在不遠處張望著。

潘烈看見聞人傑走出學校,臉上出現鬆了口氣的表情,趕緊小跑著迎了上去。

「聞人……咳咳咳!!」他還沒說上話就開始捂著嘴咳嗽,略帶蒼白的臉上立刻泛起微微的紅暈。

事實上他的外貌相當清秀,隻是因為罹患輕度的心肺疾病而顯得有些柔弱,並不像區鳴海說的那樣,是個醜八怪癆病鬼。

聞人傑看到他,濃眉一皺,「阿烈,你怎麼來了?!」看著潘烈單薄的身軀上隻穿著一件襯衫,聞人傑不由得暗自歎氣,立即把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他的身上,「醫生不是要你在家休養?今天才十五度你隻穿這麼一點,嫌命長嗎?」他的病最怕受風寒,這個人還敢穿著襯衫到處跑,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