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影如電勢如白練,轉瞬之間已經狠狠的抽在兵戈無聲的臉上,一道血痕直接顯示在團練使大人的俊朗麵龐之上。兵戈無聲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用中指從血痕之上刮下一滴鮮血,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塞入口中。
噴吐著滿口的血腥之氣淡淡的說道:“竟然司馬大人不領這份情,那就請吧。卑職祝大人前程似錦財源廣進。”
說完靜靜地退回到屬下之中。俊逸的麵龐之上赤紅的血痕格外醒目,但卻四號看不到哪怕一絲怒容。這些緊隨著團練使大人而來的戍衛軍怎麼也搞不清楚,今日軍侯為什麼會有這麼好的脾氣。
隻有兵戈無聲自己知道,這一招以進為退恰好將這個貪得無厭的閹宦推到了探路石的角色之上。
馬忠得意洋洋的看了看身後士卒,扯著公鴨嗓命令道:“兒郎們,五十步長弓速射,咱家倒要看看是個什麼樣的結界膽敢阻礙長水軍的腳步。”
五百名精銳士卒整齊劃一從箭筒之中扯出雕翎箭,一吸之間箭雨已經越過長空,直奔結界而去。作為左軍八校之一的長水軍,輕易不會離開都城,上次討伐林溪鎮的赫連正新能夠率領越騎軍完全是因為其身份的特殊性,任誰也不會想到今日居然又有一隊左軍八校來到同一處地方,而他們的統領竟然會是一個太監。
一陣仙翁之聲過後,五百枚雕翎箭如驟雨般狂掠而過,可讓人不敢相信的是,那些本來沿著筆直路線前進的箭矢,竟然在中途改變了航路,還不等大家細看已經沿著結界外圍滑落一旁,如乳燕歸巢一般墜落在草地之中。
馬忠伸手撫摸著光潔的下巴,冷笑著囁嚅道:“有點意思啊,看來這一次咱家還真是不虛此行呢。”
“長水軍,破盾。”話音一落,又一次的搭弓引箭,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波箭雨更加淩厲,士卒們弓如滿月,箭矢也粗大了半圈,箭頭散發著沉重的烏光,顯然不是普通金屬鑄造而成,鋒利的鋸齒狀倒刺,似乎隨時都會將膽敢阻礙於前的敵陣撕碎。
一陣呼嘯過後,效果依然不佳,雖然箭矢進入結界明顯比上一次更加遠,可是結果卻是箭矢因為更大的排斥力而四處亂濺,數枚流矢更是飛向了兵戈無聲和昆裏的戰陣,隨著數聲慘叫,兩方士卒不乏因此喪命的倒黴鬼。
隻可惜他們的死亡,並沒有帶給馬忠任何歉疚之感,反而叫這個閹人更加的開心,大笑著嘲諷兩隻隊伍乃是不堪一擊的烏合之眾。
兵戈無聲和昆裏也不以為侮,淡淡的命令士卒後退百步,避開這種無謂的損傷,依舊采取作壁上觀的態度,靜候司馬大人的下一步動作。
馬忠翻身下馬,有司職校尉奉上馬紮折傘,精致的案幾從百寶囊中翻找而出,很快一整套的茶具被置於案上,馬忠衝泡茶品從來都是自己動手,在他看來軍旅之人肮髒不堪,若是有他們來衝泡的茶葉,就算是極品香茗也會變得和馬尿無異。
長水軍卒也沒有閑著,與此同時紛紛從馬包之中掏出大小各異的木質組件,有條不紊的拚湊起來,從其嫻熟的動作看來,這必定是經過千百次的反複操練中打熬而出。
當馬忠的第一口香茶入口,擺在眾人麵前的已經是三組碩大的完整攻城弩,每組攻城弩都是由數十件不同組件臨時拚湊而成,但此時看來,卻沒有任何人可以挑出瑕疵,隻需遠遠望上一眼,就可以斷定這絕對是寶象國邊關最為恐怖的攻防利器“元戎絞索攻城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