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睡,就到了船上亮燈的時候。越時感覺自己睡了很長時間,醒過來還是昏沉。腦袋下麵似乎枕著什麼人的手臂,他睜開眼睛,看到辛遠清帶著黑眼圈的臉放大在眼前,一隻手臂伸長在他脖子下,把他緊緊地守護在懷抱裏。難怪睡的那麼香,原來一整夜他都被寬闊的胸膛溫暖著。
艙室門被人打開,越時看到他的學生赫連就在那一臉震驚地看著他們,然後他的臉色變得非常蒼白,失魂落魄一言不發地關門離去。
越時想伸手叫住赫連,然而此時才發現雙手被握在另一個人手裏。
辛遠清已經醒了,他沒看到赫連進來,察覺越時掙紮,他笑著放開手,說到:“起來吧,越時。”
“哦。”越時有些慌亂地爬起來,辛遠清英俊的笑容讓他有些難以自持,他忽然很想在那片溫柔的唇上留下一點自己的味道。
辛遠清穿戴整齊,期間一直沒怎麼看他,這才讓他沒有因為那點小心思而無地自容。癡癡看著那道背影,越時想,他是多麼的英俊、強壯又溫柔,他能給情人最熱烈的吻和最溫情的守候。他想起年少時,他在輕軌上第一次遇見辛遠清,那個時候他的心就會不受控製地關注這個男人。
“越時,”辛遠清忽然轉過身來,低下頭,狠狠地攝住那微微張開的嘴唇。他如何感受不到越時炙熱的目光,被喜歡的人如此注視,隻好回報更加炙熱的溫度,“跟我在一起吧。”沉浸在這甜美中,忍不住探入更深的領地,尋找更刺激的反應,聽著越時的嗚咽聲,是對他最好的讚美。
“嗯。”越時隻能發出如此簡單的字,可是,他沒辦法否認,無論之前有多少誤會,這麼多年過去,停留在心裏的人還是辛遠清。將雙手伸出,繞過辛遠清的後背將他抱的更緊,隻想聽到他激烈的心跳,安撫自己一直動蕩不安的心。
獨自找到躲在某個角落發呆的赫連,越時很平靜地走過去。赫連痛苦地看著他,高大的身形一瞬間塌了,張開嘴說不出話來。
越時拍拍他的肩膀,一聲歎息。“泉,你是否在怪我任性。”
“我怎麼會怪你!”赫連沮喪地說,“你是老師,我是學生,我怎麼會怪你。”
看著赫連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越時很心疼,“雖然我沒答應過你什麼,可是,你是我的親人,我還是要跟你談一談。我跟遠清在一起,我知道你很難過,也會懷疑,會想我為什麼要選擇一個六年前的影子。我跟他認識時間不長,接觸也不多,甚至曾經我們不過是普通朋友,我也才剛剛答應跟他在一起,聽上去很不靠譜。”
“可是,我真的沒辦法選擇對誰動心,這不是二選一的事情,有時候非那個人不可,別的人,怎麼感覺都不對。我也愛你,是對家人的愛,是骨肉相連的愛,但我愛上他,就算不能全部給他,也要把這顆心留給他。這些年,我想過與他再沒有交集,那麼再找一個人平淡生活,可是他一出現,我就控製不住自己了。”
“越時,我真的喜歡你。”赫連癡癡看著他,眼淚終於放肆地留下來,是因為明白沒有希望,所以此時才會控製不住嗎?
“很抱歉,我想你可能需要等下一個人出現,他會比我更愛你。泉,日子還長啊,即便是我現在愛著他,我也不懂將來是什麼樣子。”越時上前將傷心的男人抱住,用手拍著他的後背安撫著。
赫連空洞的眼神裏滿是絕望。
看見這一幕,無意中路過是夏子飛十分震驚,他偷聽他們的對話,看著越時溫柔的臉,心裏忽然很痛。雖然他遺忘了所有的記憶,可是他感覺他的心情同赫連泉是一樣的痛。明明跟越時隻是普通朋友啊,雖然他時常曖昧地調戲越時,可是心裏還是清醒的,並不覺得自己墜入情網什麼的,那麼,現在他到底是為什麼心痛?感覺有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曾經他可以擁有,今後卻要永遠失去了。夏子飛感覺心情非常糟糕,他默默地離開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