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似懂非懂的點頭。
兩個難兄難弟難得同睡了一晚,小林本來是住在外間的,不過初春風大,那個外間又是漏風又是漏雨,前幾天要他搬過來不搬,現在把話說開了,主仆之間的感情便又進了一層。
其實古人成親的禮節,是非常繁瑣麻煩的,成親前,成親時和成親後一條龍最起碼要忙活個把月,但兩家人卻似乎很急著要把自家的孩子推銷出去,莫家大手筆在大酒樓包場,當天用非人的速度完成各種禮節之後,便快馬加鞭的去迎接新娘了。
靈藥在上花轎之前,用原先行文在枕頭底下的格子裏的私房錢賄賂了那幾個老丫鬟也把小林扮成女裝,好做自己的貼身丫鬟,畢竟小廝之類的人物,是不能時時刻刻守在他身邊的,然後讓小林混進陪嫁的丫鬟裏,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上路了。
耳邊敲鑼打鼓聲不知疲憊的響著,臨行前,那兩個人對自己說的話,言猶在耳。
一位是行文的老爹,似乎隻有在親眼見到自己的親兒子要嫁人的時候,老人家的良心才稍微找回一些渣渣,他握著行文骨節分明的手,眉眼間透露出的幾分不舍,讓靈藥代替行文好受了許多。
“到了那邊,好好照料自己,有什麼麻煩,可以派人來找爹,爹給你擺平它,放心的走吧,莫家是大戶人家,自然虧待不了你的……唉……”千言萬語都凝聚在最後的一聲歎息中,這個老人一瞬間仿若老了好幾歲,靈藥心一酸,想到自己早逝的父母,不禁拍拍老爺子的手,示意他不用擔心。
而第二個來找他的人,毫無例外,就是行武。
他似乎有些焦躁,不過最後還是那句硬梆梆的,絕對會想辦法把他弄出去作為總結和結尾,靈藥嘴角抽搐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就先謝謝大哥了。”好在有喜娘守在門口,行武才沒有過分的舉動,隻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才不甘心的甩袖離去。
小林趁著擁擠的人群擠到花轎旁邊,用手指在轎子側麵敲了幾下,隨即小聲喊道:“少……咳咳,少奶奶,別忘了您叫什麼!”
他完全是好心提醒!因為在上花轎之前,老爺叫他名字的時候,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估計是把自己的名字都給忘了吧,小林不禁有些擔憂。
靈藥點點頭,又想起小林在外麵看不見,就敲了轎子三下,示意知道了。
從現在開始,他便不是靈藥,而是行文了,在心裏默念了十幾次‘我叫行文我叫行文……’之後,終於放下心來,不會穿幫的,一定不會!
旁邊看熱鬧的人聲音太大太吵雜,完全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再加上今天的天氣特別好,晴朗無風,又為這樁喜事增添了不少喜慶的色彩。
就算前麵再怎麼快,拜堂的時候還是要按照老祖宗定下的規矩來,靈藥……哦不,現在應該叫行文了,坐轎子這種事,在電視劇上看看還好,但真的坐了,卻發現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搖搖晃晃不說,還時快時慢,本來很清明的腦袋也被轎子坐的昏昏沉沉了,任由喜娘擺布,背著下轎,拜天地,入洞房,中間所摻雜的各種習俗暫且不表。
反正在行文目前的意識裏,入洞房就等於解脫,可以好好歇一歇了,頭上的紅蓋頭還沒有揭開,剛才在入洞房的路上聽聞,此次拜堂過後,新郎官因為身體不適沒有參加宴席,直接回房休息了。
敢情是倆病秧子湊一對了!行文自嘲一笑,卻忽然想起這是喜房,那個什麼什麼莫淵尋,就在這房間裏休息!
因為新郎的緣故,沒有人敢來鬧洞房,不然把新郎給鬧壞了他們可擔當不起,於是目前的境地是:行文和莫淵尋獨處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