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光潔的手掌上,立時起了一股茵蘊之氣,聚於這方寸之間,升而不散。原本隱見的玉質肌裏更加明顯,現出一種極柔順的玉一般地色澤來。五個手指微微張開,細細看去,每個手指上似乎都有點點星光冒起,於那茵蘊之氣中忽現忽滅。
忽然,那手中本是平靜的氣流起了變化,一起旋轉起來。遠遠望去,如山重水隔,2米多的距離,竟變得不分明起來,但是腦海裏卻依舊清晰無比,極其怪異。
天賜神情變得凝重,這種異象,如若是內家真氣外放,那此人的內家真氣卻是達到了傳說中的三花聚頂,五氣朝元。
“不對,”天賜忽然間想到,“如果是三花聚頂,五氣朝元,那麼這後麵呢?當內家真氣超越‘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又會是什麼?難道真的是傳說中的凝氣成丹?仙俠之流真的存在?!”這一刻,天賜終於開始正視起眼前這個人來。
也就在同時,就見那原本張著的五指忽然一收,就見那五指連同氣旋微微一顫,刹那掌中的氣流急速旋轉起來,看得天賜有點頭暈。
周廣陵似乎也感覺到了,朝天賜一笑,抬頭向天看去,這時天賜才發覺,原本湛藍時有極光閃過的天空不知何時變得陰雲密布,隻是這雲卻是奇怪地隻聚集在他們頭頂,四處還不時有其他的雲團聚攏過來,濃濃厚厚,翻騰不休,卻又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束縛住了。
“看好了。”
正當天賜驚異的時候,腦海深處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由一驚,向周廣陵望去,這下他完全被周廣陵的手掌中吸引了,就見那掌心中的氣流旋轉的越見濃厚,氣流之間竟有電光閃過,一道即滅,一道又生,無數電花沿著那五指蜿蜒而上。
就在這時,所有電光忽然斂去,但見那掌中冒出極亮的一點,然後‘唰’地一下,沿著掌心撕裂開來。耳中‘轟’地一聲巨響,卻是30多米外,一道巨大的閃電從那頭頂的雲中直穿而下,擊在那亙古不化的億萬年寒冰上。冰屑飛濺,抬眼望去,卻是一個直徑5、6米的大洞。
也許這隻是開胃菜,在那巨響中還未回過神來了,就看見周廣陵衝著天賜又是一笑,伸出的右手化掌為拳,隨手往遠處一點,就看見那拳上電光繚繞間,數十道閃電自那高高的雲團上接連轟出。數百米外的一片突出高達上百米的冰崖,就聽見呲啦啦的一聲,轟然倒塌。
如此驚天威勢,絕非人力可為,嘴巴驚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的天賜終於有些相信了周廣陵的話。
“以我本性,本不該如此麻煩,信也好,不信也好,與我何幹。隻是經這一夜之後,你已非常人。也許多年以後,你會走上我這條道路,那時候你就會明白。當然這個過程也可能很快,你要有所準備,切莫到時不知所措。”隨後又對天賜說到,“你應該已經發現你體內真元比以前增加了數十倍,陸地縱橫,臨空虛渡,以你目前而言,也不是太難的事,你可知這是為何?”
“是不是那鐵劍?”天賜想了想,又不敢肯定,“自得到鐵劍以後,我溫養內息速度大有提高,幾乎一日千裏,可也不會達到如今的程度,怎會如此呢?”當下皺起了眉頭,有點自言自語。
也許是忽然間想到了什麼,驚訝地向周廣陵望來:“是你!?”
“是,卻也不全是。四天前,你被人暗算,身中劇毒,鐵劍趁此機會壓製你神識,操控全身,不過還好,那時我的威壓尤在,鐵劍神智未開,隻是憑一股本能驅動,再加你本性凶悍,從不屈服,也給你留了一線生機,否則我真不知道現在的你是鐵劍還是其他的怪物。不過你也得感謝鐵劍,若不是這段時間,你一直借著鐵劍的陰寒氣息凝練內息,使經絡、腹髒對此有了一定熟悉,恐怕那陰寒暴厲之氣剛入你體就會將你經脈催暴。正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一啄一飲,皆是前定啊。”說罷,微歎一口,然後又說,“我本可以輕易驅逐你體內氣機,隻是那樣以來,對你自身損害甚大,方才借著這極北之地異常純淨的天地元氣將之緩慢同化。如今你體內真元異常混厚,也能為你所用,但終非你自己之物,操控隨心將遠不如以前,以後究竟如何就看你自己的了,而且此事之後,或許對你心性上有所影響,你當注意。”又想了下,看看天賜並沒有太多驚訝,知道此人雖有莽撞之舉,卻也是心性堅毅之輩,於是下了決定,“你我雖非師徒,卻也算得了我的道統,也罷,自晉末以後,修行一脈於華夏基本斷絕,今日如此也是有緣,我就重開這華夏修行一脈,是禍是福,日後莫要怪我,你可願意?”